所有人都以为一色秋的这一刀即便不能夺了道不明的性命,那至少也能让他重伤,可是事实又一次出乎了大家的预料,人还是那个人,不是幻影,亦不是谎言,而一色秋的刀确实也划过了他的脖颈,没有放一滴水,可事实却是他没有受任何的伤,哪怕只有一点。道不明依旧站在原地,没有扭头去看与他背对着的一色秋,亦不关心他此时到底是何表情,只是嘴角微微弯起了一个弧度,证明此时的他稍显得意。
“本冕的刀,的确是命中了你,怎么会?”依旧背对着他,一色秋没有回头,可是眉头却是渐渐皱了起来,这时候没有人能比他心中更充满疑问,明明是他的真身,为什么还是没有中刀?抬头望了望此时依旧立于虚空之上的那把昆仑镜,神光依旧洒落而下,而道不明依旧立于它的范围之内,莫非他真是鬼神不成?心中虽是疑虑万千,手上却是不慢,身形骤转的瞬间,又是一记完美的袭杀。这一刀依旧隐晦,依旧令人心生绝望,却是依旧无功而返,这一次,一色秋终于弄明白了,他的昆仑宝镜没有出意外,他的刀也没有出意外,甚至他的眼睛亦是没有出意外,有意外的却是那只老青眼自己本身,与任何人任何物都没有关系。
“你的身体有古怪!”语气异常的肯定,亦是对自己手中的刀自信到了极点,他的刀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对手本身。
“终于发现了吗?本尊还以为至少也要再等上一时半刻呢!不愧是杀手界的鳌首,一双锐眼早已被练成了火眼金睛,只是用了两刀就看出了我这具身躯隐藏的奥秘!”此时两人相对而立,道不明左手五指骤然一伸,手掌往自己的脸上一抹,两张褪下来的脸皮立时摊在了他的手掌之上,随后又是猛然一握,那两张有如梦幻泡影般的脸皮立时化作了一把没有任何手柄的银晃色短刀。
“知道什么是自欺欺人吗?”两只淡青色的碧眼微微撇了此时立于他左手掌之上的那柄短刀,接着却是问出了一个令一色秋也是异常诧异的问题。
一色秋明显是愣了一下,随后姗姗笑道:“如果你非要考验本冕的文学功底的话,本冕倒是可以大发慈悲的回答你,自欺欺人便是欺骗自己的同时也在欺骗别人,指用自己都难以置信的话或手法去欺骗别人,就是明明知道真相,却骗自己也骗别人,一般指不肯面对事实。本冕的回答你还满意吗?”一色秋身形一侧,将左袖别于腰后,藏于袖内的冷不防却是嗡嗡跳动,表明了他此时心中有多么地震惊,那只老青眼的手上怎么出现了一把与冷不防长得一摸一样的短刀?
“本尊早已将‘欺世经’推演到了‘自欺欺人’的地步,能躲开你这两刀归完全功于本尊早已在心中自己欺骗了自己,所以才能将你也跟着欺骗,你手中的那把昆仑镜倒是能破解天下所有的虚幻,却总不能拦着本尊自己在心中欺骗自己吧,这就是它的死角,亦是你注定了无功而返的原因!”说到这里,道不明的脸上稍显得意之色,能将一个精通杀人的半圣玩转于鼓掌之中,这天下间也只属他青眼魔尊一个人了,鬼方赤命能排在四魔之首不是因为他的实力强于自己,而是因为他是半圣,而自己不是,这是境界上的差距,与实力无关。
“嗯!?”乍然听到这个消息,就算是连一向自信在握的一色秋亦是有了一丝无从下手的无奈感,作为一个专业的老杀手,事前一定会将关于目标人物的一切查得一清二楚,带上自己珍藏的神器昆仑镜便是这个原因,没有想到的是,这只老青眼的幻术居然达到了这般境界,让他这把专门勘破世间虚幻的终极神器昆仑镜都出现了死角,这真是一种大大的讽刺。
“既然如此,本冕现在就去杀光你的徒子徒孙,让你成为孤家寡人一个,这也算没有白来一趟了!”低沉的声音,凛冽的双眼,在一色秋话音刚落的刹那,便是暴起一道银白的刀芒,侧身向着那群早已退至百丈之外的徒子徒孙们而去。
“好胆!”一色秋的这一刀,就算是连一向老谋深算的道不明亦是万万没有想到,身为高高在上半圣的他,怎么会屈尊对着小辈们出手呢?这说出去那可不是光光丢些面皮那么简单了,这种行径就算是那些邪魔外道都很少会这么干,虽然他们属于邪魔,但亦是有自己的骄傲,自己的坚持,这是一种修行,若是打破了,可是会关系到武道境界的提升,甚至道心破裂都有可能,难道他就真的不管不顾了?
根本就来不及去拦下这倏然暴起的一刀,是出乎意料,亦是境界上的差距,作为还未成就半圣的他,若论真正的实力,自然及不上一色秋这尊实打实的半圣,眼看自己的那群徒子徒孙就要饮恨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道不明的心此时亦是出现了稍许的破绽,而这一丝破绽,正是一色秋所需要的。那一击倏然暴起的银白色刀芒依旧向道不明的那群徒子徒孙削去,而他,却是半途转身,对着此时破绽已出的道不明又是发起了绝望的一击。
“哧~!”
“锵~!”
在最绝望的时刻,却是意外徒生,一金一赤两道虹光骤然急射而来,刚好架在了那两记方向不同的杀人刀光的去路之上。小刀辉煌之剑刚好出鞘半寸,架在了那记弑人的银白刀芒之上,鬼方赤命手中方天画戟挡住了那记冷不防的去路,银白的刀身在戟刃上哧地一下划出一道绚丽的花火,在这生死攸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