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然的刀光疾闪而过,铮亮的刀身毫不犹豫地扎了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林摇的脑海中,像是有一根弦儿,“噌”的一声断裂开来。
她的脑海中无数的片段在她的眼前一闪而过,她似乎能清楚地看到一具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以及现场浓烈的血色。
一幕幕打斗的场景在她的脑海中交织,她眸色一冷,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一个侧身,在躲开疾刺而来的刀子的同时,一手轻轻地在陆莎手臂的麻穴上一弹。
“--”
清脆刺耳的声音响起在此时静谧的空气之中。
陆莎不可置信的地看着掉落在地的水果刀,有些恐惧地看向林摇:“你……”
她怎么可能……
林摇眸光清冷,在陆莎愣神之际,她又迅速地抓着陆莎的一只手往陆莎的背后一转,摁着陆莎的脖子使她贴在冰冷的瓷砖上。
此时的陆莎身子扭动着,像是一只被线套住的蚂蚱,不断地挣扎着:“你放开我!”
她求饶的声音听着好像还不错。林摇的脑海中闪过这样一句话。
她手上气力不减,淡淡地在陆莎的耳边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惹我?”
心里像是有一股血气激荡着。
“还有,我最讨厌别人用刀子对着我。”
“你说,你的血是什么味道的?你想尝尝吗?”
陆莎的眼泪流了下来。她紧靠着墙,呜呜地哭。
大约她是想喊救命的。
但,林摇看了看被自己捏住喉咙的陆莎,唇边浮起一个讥讽笑来:“蠢货。你打得过我吗?在不知道敌人的实力之前就冒然动手,呵!和你那个整天骂骂咧咧的妈一样,不管用多少金银珍珠钻石包装,骨子里就是一个乡巴佬,一个暴发户,跟我在这儿充什么尊贵?”
陆莎此时脸上浮现出记惊又怕的神色,她的双腿间,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呵!现在知道怕了吗?还是这么没脑子啊,什么都没摸清楚,就开始动手了?这样的智商,她是怎么成功策划了对陆音的谋杀?
林摇心中浮起一个疑问,看向陆莎:“这就怕了?”
“投毒,谁教你的?”
又或者,“你利用陆音对你的信任杀了她。”
陆莎脸上似乎有一丝愧悔,也有一丝不甘。她双眼紧闭,不说话了。
林摇看着这样的陆莎,突然觉得没意思,就放开了手。就在陆莎站直了身子将目光投在那地面上的水果刀上时,已经准备要走的林摇突然一侧身,手握成拳精准地砸在陆莎的肚子上。
见陆莎疼得蹲在了地上,林摇也蹲下了身子,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陆莎的脸:“以后最好不要惹我,懂?”
说完,她不待陆莎说话,转身就走,却看见林恪正在不远处等着她。
他颀长的身影依旧清冷,带着惯常的冷漠疏离。
在这一刻,林摇有些茫然了。这样的自己,落入林恪的眼中,会是什么样的?他会因此而厌弃她或者轻看她吗?
即使没有过往的记忆,她总是不想让这样的自己暴露于林恪的眼中。就好像,如果她内心被困住的那头凶兽一旦被释放,他便不会喜欢她了。
她低了头,不敢去看林恪,也不敢说话,只是沉默地走向他,准备接受一切可能出现的结果。
这周围的人,始终是和她格格不入的,不管她做什么。
那三年在外的时候,她强迫自己融入人群之中,写一些在世人眼光中有价值的报道,报道世人觉得有价值的新闻,但于她而言,那些又算是什么东西?
回来之后,她保持了沉默,也不再为新闻而强迫自己去和人交际,她躲避着无形的操控,她遇到了,或者说重逢了,林恪。他是那样光风霁月的一个人,但他看到了这样暴戾的她,行为都违背了常人的价值观的她……
也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去期待温暖,期待陪伴。但当初在电话中的那一句“你是一个热爱生活的女孩儿”将她蛊惑,她真的有想做一个热爱生活的女孩儿,甚至觉得,如果可以在一个人眼中、心中,她永远都是一个长不大的需要呵护的女孩儿,那该多好。
但在这一刻,这一切都只能是,她曾经心底最隐秘的期望,夭折的。
她突然想起了一句话:除了你自己,没有人能救赎你。
“林恪,我……”她最终抬起了头,却发现,眼前并没有林恪,只有不远处疼得蹲在地上陆莎和旁边的水果刀。
她未说出口的话就这样停住,心口的钝痛不断地冲击着她的神经。
她想说的是,林恪,我们算了吧。
这样,我就不必承受任何人的期望与失望。我可以独自去找那未知的观察者和真相,不必担忧任何人任何事。
我一个人去寻找,安静地,或者得到真相,或者得不到真相,然后一个人,慢慢地走向消亡。
我在二十五年前一个人赤条条地来到这个世界上,到要离开的时候,也一个人,也算得上是首尾照应善始善终。
这算是最优的结局之一了。
只是话未出口,她的眼眶就湿了。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和她朝夕相处的林恪,想到傲娇的林恪回一本正经地和她说情话,想到严肃的林恪对着她时眼中总会有一丝笑意……
她……
眼前的物景全都变得模糊起来,这个世界也变得模糊起来。
她眨了眨眼睛,将眼眶的泪逼了回去,却下了一个决定。
她一步一步地走向东厅,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