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白云,长空如洗。
等红灯的间隙,温言透过车窗户,仰望天空。
魏蓝。
她在心里重复这个名字。
三天前,厉锦程告诉她,凌锋又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次,竟然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并且,这个人格,一连存在了三天!
按照全珲的解释,魏蓝的人格,可能就是最初凌锋最本真的性格。可又说不通,因为按照厉锦程的说法,少年时代的凌锋,是一个非常积极向上的人,虽然也爱看书,学习,但绝对不是一个书呆子。不管在什么学校,都是风云人物。
“温言,你发什么呆,都已经绿灯了。”温芷晴在旁边催她。
温言立刻收回思绪,放下手刹,启动车子,一边笑着问了一句,“妈,你最近怎么老往莲花湖公园跑,不会是找到意中人了,在那里约会吧?”
“约你个头!”温芷晴白了她一眼,“不过,我听说那里今天有父母相亲会,要不,我去那试试?”说到相亲,温芷晴就特别有精神。
“什么是父母相亲会?”
“就是父母替孩子去相亲。现在的年轻人,不都忙吗?或者就是你这样,假装很忙,其实是为了逃避人生大事。我决定了,我要去那看看。你就把我放在那个路口吧,不用掉头了,我自己走过马路就行。”
温言看着对面的公园,脊背发麻,她不会真的去那个什么父母相亲会吧?
下车之前,温芷晴突然停下开了一半的车门,转头看向温言,“温言,我以为你是说话算数的人,三天前,厉小姐来你工作室找你做什么?据我所知,你们大半个上午谈的都是那个男人,根本与工作无关!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妈,他生病了,你又不让去看她,我就让她去照顾他,这也有错吗?”
“这还不叫错,这根本就是大错特错!他生不生病,关你什么事?他一个大男人,还需要你一个女人来操心?厉家的人,我不许你再跟他们有任何来往。”
温芷晴说完,立刻下车。
关车门的声音,尤其大,温言感觉到整个车身都在剧烈震动。
温言看了看手机,再看看正在过马路的身影,忍不住叹了口气。原本想借着工作的名义,去见见厉锦程,现在看来,不管她做什么,都会被温芷晴知道。
只是想到情况不明的凌先生,她心急如焚。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古人都说,忠义两难全。
城市的另一角。
空旷的大房间内,床上躺着个人。
躺在床上的人,大概是被刺眼的阳光射醒。揉了揉眼睛,起身半坐在床上,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呀,要死,怎么会是这样子难看的衣服?梁梦君怎么能穿这样的衣服出门哪?那是要让人家笑掉大牙的呀。不行不行,我得立刻去换衣服。”
“梁梦君”在床上唠唠叨叨了半天,匆匆下床,忽然像是意识到什么,环视了一圈整个房间,脸上的表情有些不知所措,“奇怪呀,我们家的红木雕花大`床去哪了呀?这是什么床嘛,难看死了。”
“梁梦君”边走边歪着脑袋,像是在细细思索什么,突然一拍脑袋,“哦,我想起来,真是老糊涂了,红木雕花大`床不是给了他们家那个大妹子做嫁妆了吗?早知道就不给她了,留给我家霜儿多好。”
“梁梦君”叹了口气,“有个红木雕花大`床,也有点底子呀,带着个来历不明的细伢子,霜儿那死丫头还有男人要吗?”
转了半天,“梁梦君”东看看,西看看,像是迷路了一样。最后转入一个大房间,看到里面一房间的衣服,“梁梦君”立刻兴奋得拍手,“啧啧啧,这些旗袍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手工也不错,嗯,我喜欢。”
“梁梦君”试了好几件旗袍,发现都穿不进去,嘴里又开始唠叨,“到底是老了,想当初,我可是戏团里最细的水蛇腰!”说完,又叹了口气。
最终,“梁梦君”换上一件琥珀色的长袖的对襟上衣,尺寸虽然还是小了点,终究还是穿上去了。刚好找到一条可以搭配的红色长半裙,正是她最喜欢的呢料,套上去,腰也刚刚好,她忍不住就转动起宽大的裙摆,立刻有一种展翅腾飞的感觉。
转到镜子前,她突然停住了,看看镜中人,她吓得赶紧捂住自己的脸,四处看看了,看到旁边一顶红帽,她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样,立刻铺上去,抓住帽子,套在头上。
“生了一场病,竟然整个人都变了,头发也变成这样短,原来水葱似的面皮儿也没了。” “梁梦君”说着说着,眼泪忍不住就掉下来。
看到旁边有胭脂水粉一样的东西,她整个人又兴奋起来。
兴致勃勃地扑粉,抹腮,描眉,画唇就免了,因为她最痛红唇,跟鬼一样难看!
整完以后,她微微抬头,看向镜子里的人,皮肤白了许多,看上去也像个人儿了,刚才简直就像个鬼!
只不过,帽子还是被她紧紧地扣在头上。她四处搜寻了一下,找到一条白色的羊绒围巾,围在脖子上。最后找到一个黑色的手提袋。
一切整顿就绪,终于可以出门了。
出门?
“梁梦君”离开衣帽间,很快转到了楼梯上,边走边想,她今天是要去哪里?要做什么?
为什么她总觉得头脑恍恍惚惚,意识不清晰,思维也不连贯?总是想立刻躺下来睡一觉呢?她真切地感觉到,岁月不饶人!一上了年纪,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