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海立并非不怕吕裕,只是事关尤芜,他的女儿不能待在自己家里,却要待在别家,他是怎么都不会同意的。
迎着吕裕刺人的目光,尤海立收敛了神情,走上前,恭敬朝吕裕弯腰唤道:“岳父!”
“我不是你岳父!”吕裕一摆手,怒气冲冲,可说完他又觉得不对劲了,只得改口骂道:“你还把我当做你岳父吗?”
“当然!”尤海立高声回到,可表完忠心后,他又缩回了脖子,嗫喏道:“可芜儿,还是待在尤家比较好!”
“你……”吕裕上前一步,手高高举起。他看着尤海立恭敬的模样,却终究落不下去,只得叹了口气,又收了回去。
尤博文见此情形,开口缓和道:“伯父,芜儿不在尤家,又不能回吕家,还能在哪儿呢?总不成借居在外人家吧!”
吕裕回身坐下,低头沉思片刻,再道:“吕家在烟城郊区有一处宅子,虽然地理位置较偏,可宅子后面却有一处地热温泉,这里对小五来说,是最适合不过了。”
起初,吕格听到父亲说起吕家还有其他的宅子,他有些疑惑,可一听到地热温泉,他就明了了,只是这里……
吕格脸色有些为难,他望向父亲,开口提醒道:“父亲,那处宅子不是你留给三妹的吗?”
“谁说是我留给她的,那就是我留给小五的!”吕格刚刚熄灭的怒火,瞬间又被点燃了。吕格见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噤了声,乖乖待在一旁。
而尤博文听到两人的对话,心中却是有些好奇。据老一辈人讲,吕家并不是烟城本家,他们是后期迁居过来的。而他们的来历也没有人知道,只是,据说当初吕家搬来时,规模甚至要优于烟城一般的大户人家,那或许曾经的吕家要更富有些吧!
而当时吕家的家主就是吕裕,尤博文从没见过吕裕的妻子,后来听二弟谈起,说是吕氏的母亲在吕氏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吕氏对母亲并没有多大印象,在她孩童时的记忆力中,有的只是自己的父亲和三个兄妹,而吕格口中的三妹便是吕裕的第三个孩子。
可她也消失很久了,久到吕家的大多数仆人都不知道这个三小姐的存在。
而此刻,正是因为这个三小姐的提及,让吕裕突然爆发,又很快让他沉默下来,这让尤博文不得不猜测这其中的故事。
尤海立即使再想留下尤芜,也不好拂了岳父的好意,只得答应了。
见着尤海立的不情不愿,吕裕哼了一声,道:“等你什么时候解决了这些个破烂事,再接他娘两回家吧!”
瞬间,尤海立亮了眼睛,挺直了背,沉声道:“是!”
房间内的氛围逐渐融洽,解决完尤芜的事情,他们便开始聚在一起讨论林家事宜。而此时,东院正房内,一室宁静,熏香炉中丁香燃得正旺。
尤芜同张氏坐在绣榻上,专研着手中的绣品。食指尖忽然传来一丝刺痛,让尤芜痛的叫出了声。
一旁,张氏赶紧放下手中的绣品,查看着尤芜的伤口。
“伯母,没什么!”尤芜收回了自己的手,朝张氏微微一笑,她其实不用这么担心。
看到尤芜指尖上只是刺出了一点血,张氏也放松下来,其实并不是她紧张过度了,只是尤芜的身体状况确实让人担心。
张氏吩咐丫鬟们收走绣品,不再让尤芜碰这些东西。见此,尤芜也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多说。
隐约记得几年前,她帮伯母做了件绣品,送给她时,尤芜并没有看到想象中她的欢喜,而是伯母拿着绣品,一脸震惊,反复确认着这绣品是不是她亲手做的。
她倒是遗漏了‘她’,想到这点,也不便承认了,只得解释说这绣品是她专门请人做的。之后,她才看见伯母的表情恢复正常,脸上浮现出欣慰的表情。
上一世,绣工是她最能拿出手的,这一世,该是要埋没了。想到这里,尤芜嘴角泛起苦涩的笑容,她看向被丫鬟拿走的绣品,心中复杂不清。
绣品被拿走没多久,张氏的陪嫁丫鬟苏娘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夫人,三小姐。”
“苏娘,怎么样?”张氏让苏娘起身,随后问道。
苏娘眼神一闪,看了眼张氏,道:“夫人,他要亲自跟你谈谈。”
张氏没有再问,想了片刻,转身朝尤芜道:“芜儿,我出去办点事儿,你在家里好好休息。”
“嗯,好。”尤芜站起身,将张氏送到门口,看着张氏上了马车,她才转身回去。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张氏是去尤家的店铺了,而似乎大伯他们如今已经发现了其中的问题,这是个好迹象呢!
“青枝,你也去休息吧!”尤芜坐回软榻,撑着头,似乎准备小歇一会儿。
青枝将房间中的窗户关好,轻轻把门带上,离开了房间。
房中再没了其他人,尤芜心中一松,神情一垮,一脸的疲惫。
她平行望去,眼中一片朦胧。如今,她出了吕家,可待在尤家也是不行的,得想个法子出去。
脑子中越想越沉,不知不觉靠在软榻上便睡了过去。
睡梦总,身下一阵摇晃,尤芜渐渐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睁开眼时,引入眼帘的是马车车顶。
“小姐,你醒了!来,先喝点水。”一旁,青枝扶起尤芜,让她靠坐在一旁车壁上。
接过水杯,尤芜看着摇摇晃晃的马车,她有疑惑,问道:“青枝,这是?”
“小姐,老阁主不让你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