穰二爷脖子缩了缩,不敢再说话了。
“林开”微微笑了笑,命人先是拿酽米醋浇泼,然后用酒浇泼,地面上很快现出了血迹。
“一个人自杀还是他杀,在检验官的抽丝剥茧中总会冲破重重迷雾,显现出真相的。”“林开”指着地面上的血迹,侃侃而谈,“这里既在显现出血迹,说明穰氏生前是被人杀害的,之后才放了把火。穰二爷,虽然你不愿让我们看尸首,仅凭现场我们也能断定出这并非无故被休,羞愤自杀。依我看,你还是莫要再惦记抬着尸首到我外祖父家里敲诈,还是赶快向顺天府说出实情,让顺天府查出杀死令妹的真凶,方是正途!”
唐推官等人听的都呆了。
穰二爷无力的瘫倒在地上。
他想拿“无故被休,羞愤自尽”来敲诈罗家,怕是不行的了。
穰氏若是被人杀害的,那她的死和罗家又有什么干系呢-----除非能证明是罗家杀的,可是罗家已把她休出来了,另娶新人,又有什么必要去杀她呢?
唐推官忙命跟着的人详细做了记录。
“林大公子怎恁些博学。”唐推官对“林开”十分推崇,“这拿酽米醋和酒浇泼地面便会显现被害人血迹,林大公子是从哪里学来的啊?”
“《洗冤录》中有记载。”“林开”落落大方的答道。
“林大公子太博学了,太博学了。”唐推官敬佩不已。
怀远王眼神一直在“林开”脸上、身上流边,目光中的爱慕之意,显露无疑。
“太嚣张了!太可恶了!”小厮打扮的林开心中极为愤怒。
穰家的事已完满解决-----只要不是“无故被休,羞愤自尽”,赖不着m侯府,也就是了。穰氏的真正死因,留给顺天府去查------一行人从穰家出来,怀远王执意要送林枫、“林开”因家,“岳父大人,听说最近城里不太平,还是我亲自送您回家比较安心。”林枫当然明白他的心意,虽然觉得未婚夫妻此时不宜见面,可是也不想抹了怀远王的面子,便微笑说道:“如此,有劳殿下了。”
小厮打扮的林开急得拉了拉林枫的衣襟,林枫笑,只当没看见。
怀远王自有侍卫飞马去了侯。他本人则如愿以偿和林枫、“林开”并肩同行,缓缓回了长樱街林府。
真的是缓缓而回,怀远王一直勒着马缰绳,他的马儿好像在散步一样。
“林开”粉颈低垂,不肯往怀远王这边看。
邓合等侍卫在后头也压着马儿不许跑,慢腾腾的跟着怀远王晃悠。邓合和棠曦、秦舞阳一排,他在中间,棠曦在他左边,奏舞阳在他右边,他转过头冲棠曦挤挤眼睛,低声道:“哎,我怎么觉得咱家王爷连背影都透着春意盎然呢?”棠曦板了脸,“老邓,不许胡说。”秦舞阳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不过邓合和棠曦还是能听得见,“老邓你个傻子,棠曦这小子蒙王爷给他做媒,很快要迎娶美娇娘进门了。他因此对王爷感激涕零,你这么说话,他会不乐意的。”邓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棠老弟,王爷给你说了个漂亮小媳妇,你便对他死心踏地了啊。”棠曦急了,“不是这样的!我还没跟着王爷的时候便很佩服他的剑术和胆量了,不是因为做媒娶媳妇……”邓合和秦舞阳无声狂笑。
再浪漫的路也有尽头,不知不觉,林府赫然在望。
“殿下,劳烦你一路相送,下官感激不尽。此时不大方便,下官便不请你进去小坐了。”到了林府门前,林枫被小厮扶下马,温和的对怀远王说道。
下月就要迎娶了,怀远王这时候到林府拜访,显着不合适。
怀远王依依不舍的看了“林开”一眼,实在想陪着她一路走进去,陪着她坐一会儿,可是林枫已经开了口,而且林枫的话光明正大,他不能不听。
“是,岳父大人。”怀远王柔声说道。
他现在真是柔情满怀,连和林枫说话声音中都透着眷恋之意,非常缠绵。
林枫不由的心软了软。
唉,真是很痴情的年轻人啊……
见怀远王痴痴看着“林开”,明知不妥,可是心有不忍,竟没有再开口说什么。
林开倒是好意思开口,可是他这会儿穿着小厮服饰,怀远王有数十年侍卫在后头跟着呢,他若是冷不丁的和怀远王说话会透着怪异,只好把话憋在了肚子里。
有两车马车轻快的向林府驶过来,马车中伟来银铃般的、快活的笑声。
“阿沁回来了。”怀远王精神一振。
他心中燃起了新的希望。
林寒先下了马车,然后板着一张脸,伸出胳膊接下了他的妹妹。
林沁才下到地上,便眼尖的看到了她爹、哥哥、怀远王这一行人,口中欢呼道:“爹爹,大哥,燿哥哥!”颠儿颠儿的冲着他们跑过来了。
“阿沁,慢着点儿。”林寒在她屁股后头紧追不舍。
罗纾也下了车,不紧不慢的跟过来了,“阿寒,阿沁,别急啊,你爹又跑不了……哎,大殿下也在啊,这可是巧了……”林沁一溜烟儿跑到怀远王面前,“燿哥哥!”怀远王弯腰抱起她,她回头冲罗纾兴滴滴的显摆,“娘,爹爹是跑不了,可是燿哥哥是会走的呀,所以我还是跑快点儿比较好。”说的大家都笑。
“燿哥哥,你怎么来了呀,是来看我的么?”林沁高兴的问道。
“是。”怀远王被她殷切的小眼神盯着,硬着头皮点头。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