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学赌术是这么容易的?”十一娘冷笑,“做不到就算了,这赌术……你不学也罢!”
十一娘转身就走。
方书生傻眼,忙去拦十一娘,被绘春挡在身前,他歪着头对不停步的十一娘道,“我抄,我抄!我抄还不成吗?你别走啊!”
十一娘没有回头,“绘春,将小冉小起旁边的房间整理出来让他住,给他笔墨纸砚,抄完一套给他记上一笔,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来回我。”
“是,姑娘。”绘春应了十一娘的吩咐,看方书生,“方书生,你要什么时候开始抄?”
“我……我现在就开始!”方书生撸了撸袖子,露出满是脏污的胳膊。
绘春淡淡看了他一眼,放下两个字,“等着。”
将方家姑娘送回内院,又扶方家老汉回屋歇息,收拾了房间,绘春烧了一大桶水提到方书生屋里,又扔下一套衣服,“洗干净换上,我去准备笔墨纸砚。”
方书生皱了皱眉,张口想说什么,绘春看也不看他,转身出了屋。
等方书生洗过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绘春抱着厚厚一沓纸走进来,毛笔粗细约十几枝,整齐的挂在笔架上,乌黑的墨放在砚台里,在临窗的桌上摆放整齐。
抬头看到方书生干净的模样,微微一怔,收拾了东西出门,去回十一娘。
“人收拾干净了,看上去还有些癫狂。奴婢回来时,他已经在研磨准备开始写了。”
“没有要四书五经的书?”
绘春摇头,“并没有提起。”
罗氏在一旁唏嘘,“早听对门的婶子说方书生以前文采极好,说是这一科保准能中秀才的,可惜……”
夏承和跟着叹气,“十一娘,你让他默写这么多四书五经做啥?能让他以后不去赌吗?方老爹关了他几个月都没有用……”
“有没有用,过几个月就知道了。”十一娘笑着安抚爹娘,转过头却也不是很自信的神色。
赌瘾如毒瘾,一旦上瘾就会让人失去理智,迷失自我,方书生如今的模样已是连亲爹亲妹妹都认不得了,他整个人都已经被赌博腐蚀了。
从心灵到大脑……
想要帮他戒赌,首先要找回他的理智,让他看清楚眼前的人谁是谁?!让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等这一步做好,再帮他找回他自己就容易多了!
可想的简单,真做起来……
十一娘轻轻摇头,回了自己屋,与绘春在屋内说了几刻钟的话。
……
隔日,罗三姨一家来洋槐胡同走亲戚,莫守谆喊了十一娘到后花园的亭子里说话。
“莫家三秀?”
莫守谆拧眉点头,“她被人骗上了船,身上值钱的东西都被抢了,船到江淮时那人拉了她跟几个姑娘去青楼,被苏长亭听到她提及你的名字,遂将她救下。目前栖身在苏长亭家。”
“莫家的人呢?裴家的人呢?难道没有人跟踪保护她吗?”十一娘猛地站起身,紧锁眉头看着莫守谆,“裴嗣宁怎么可能让莫三秀逃婚?莫家老爷不是很重视与裴家的联姻吗?怎么会让莫三秀一个人跑到江淮去?!”
年前,夙思岫与她提过一次莫三秀逃婚的事,她以为莫家定会派人暗中保护,裴家也会很快找到人,却不想竟出了这样的岔子!
莫守谆脸色肃然,轻轻摇头,略显深沉的眸子看着远处的寒梅,“裴家、莫家联姻不成,京城怕是又会有动作。”
“莫家三秀现在情况怎么样?”十一娘蹙眉问道。
莫守谆收回视线,落在十一娘有些焦急的脸上,叹息一声,“除了苏长亭谁也不让靠近,苏长亭的来信中说她一直念叨一句话,说你答应过带她去山上玩……”
十一娘嗯了一声,对莫守谆苦笑一声,“莫家三秀曾在清水镇一段时间,我们私下玩笑时说过这样的话。”
她是想来找自己的吧,却阴错阳差被人骗了……
“正月十六一早启程,到津水渡坐船去江淮。我们在津水渡汇合。”莫守谆起身,与十一娘说完这句话,转身往外走。
十一娘想到一事,又唤住莫守谆,“三姨夫,薛烨要一起去江淮。”
莫守谆的脚步顿时顿住,回过头来,蹙眉冷神,“他去做什么?江淮遍地都是夙重耀的人,他想去自投罗网吗?”
“有些事总是要面对的,让他见一见夙重耀也好让他明白他的能力与夙家差别有多大!”十一娘正色相对。
莫守谆依然一副不苟同的神色,“他以为他身上留着夙大将军的血就所向披靡了?到时候被夙重耀……”
“三姨夫。”十一娘拦住莫守谆的话,定定看着他,“他已经决
“他已经决定要跟去了。”
莫守谆的眉头拧的更狠,唇瓣紧紧抿成一条线,甩袖而去,“简直胡闹!”
十一娘无奈。
晚上,十一娘与元娘窝在被窝里说了半响话,翌日一早,十一娘将正月十六要去江淮,想带元娘去散散心的事与夏承和、罗氏单独说了。
两人很是不放心的样子。
罗氏道,“要不,我也跟去?”
没等十一娘出声反驳,夏承和就先摇了头,“咱们跟去,那跟元娘在家里有啥区别?我看,还是让她自己去吧。”
“可是……”罗氏还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