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那青衣男子道:“真是一出好戏,我们改日再会,后会有期。”他说罢转身便不见,我一手推开凝静与碧水追去,化作一道蓝光追去,半路劫到,一声响,他倒在地面,怀里揣着的两颗人心摔出,我执剑指着他喉咙,他道:“你就是这么对待你恩人的吗?没有我,你们怎么能这么快团聚。”我没有理会他说什么,他杀了人,就该死,若放过,只会死更多的人,于是,我一剑掷去,他便化成一堆沙。抬头,他们个个惊讶的看着我,谁都没有说话,我转身便走,只听来师傅清幽的声音,道:“你不回家吗?”我停下脚步,凝静清脆的声音道:“你还要离开抛弃我们吗?”听着他们声声呼唤我回家的话语,师傅道:“回家吧!”回头看着他清瘦了不少的脸颊,终是点点头。元良看了眸那堆沙子,道:“死了也好,省的再祸害人间。”
就这样,我们师徒姐妹再次走到一起。
一百年来从未躺过床,在这夜间,翻来覆去睡不着。便走去门外,月光如华,抬头,师傅坐在屋檐上喝着小酒,我转身飞去,在他身边坐下,他笑道:“锦芯,我们一百年未见,你可有想到过为师?”我低下头,师傅,这两个字眼在这一百年间是一片空白,不仅是师傅,还有凝静,碧水、元良、玉荣,我过了行尸走肉的一百年。师傅接着呵呵冷笑,道:“你未想,师傅可常想到过你。”是啊,师傅爱徒如子,我跟了他修仙,跟了那么多年,他哪能不想到我。我仍是低头,他又道:“一百年未睡,睡不着吧。”他递过来酒壶,我喝了几口,许久未喝酒,不知酒味,这一喝,便有些头晕,双手垫头,伏在他双膝上,不知不觉中便睡了过去。
梦中,在仙界,我迷茫的在寻找着一个人,却不知道是谁。随后,师傅出现,继而消失。我方知晓我在寻找谁,他牵着一个女子的手,两人在着急的逃跑,突然那女子回过头来,是个千娇百媚,闭月羞花,不施粉黛嫣然一笑媚生骨,花团锦簇的绝代佳人,再一注意看去,那女子竟是我,一百年不曾照镜子的我,许些连自己都未认出。他道:“锦芯,我们逃到一个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去,他们就不会再拆散我们。”
再一看,师傅与那女子杀上凌霄宝殿,举剑威胁玉皇大帝,师傅道:“我们已无路可走,你若执意拆散,我们只有玉石俱焚,血洗凌霄宝殿。”
仰头,竟是曾在初时随师傅修仙时入了幻境看到的一幕,夫君,娘子……
偏过头,却是很多同样的画面,他们坐在彩霞上相依相偎。
醒来时,依旧伏在他双膝上,他一手放在我发上,我缓了缓神,解下他昨夜盖在我背上的外套,直起身板,他道:“睡的好吗?”点点头,这是一百年来,睡过最好的觉。
师傅微微一笑,接着道:“梦见什么了?”我警惕的看着他,明白那梦境中的女子便是自己,飞身一跃跳下屋顶,飞入房间。躺在床上,日上三竿方起床,抱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我房中的碧水往外走去,来到禅房,师傅闭目打坐,我悄悄退了出去。猓透过窗户可见凝静认真的翻看着法术秘籍。
在师傅房门口,我停下脚步,帮他整理东西打扫卫生作为谢谢吧。推开门,一套金丝楠木桌椅,上置一壶茶几个杯。左边一张床,淡黄龙纹花边,白色牡丹为被心,墨绿蚕丝薄床单;右边一张书桌,一盆金鱼缸,两条金色小鱼;分别以串串金黄花瓣门帘隔开,踏着紫玉地面,看着这极为简单的摆色。不由自主走去他书桌面前,一副美丽画卷呈现眼前,这幅画中人,便是我。墨迹早已干枯,这画,明显画了有些时日,纸卷有些旧。我轻轻抚摸着这幅栩栩如生的画卷,师傅昨夜说的为真,他一直惦记着我这出了师门的不孝徒儿。
坐下,脸慢慢贴上画中人。凝静推门走来,道:“一百年来,师傅一直记着你,我们伤好,师傅片刻不歇息带着我们去了魔界,殷琼辉告诉我们你跳崖重生成人,师傅便和殷琼辉打了一架,殷琼辉自是打不赢师傅,师傅不想杀他,说,如果你还在,你定不愿殷琼辉死。所以,我们离开魔界。没有再修仙,一直在人间找寻你,师傅说,即使你成了人,忘记一切,也要找回你,定不让你一人孤苦无依流落在外。师傅画了这幅画像,一直收放好,每次拿着画卷,呆在房中便是一整日,我看的出,你对于师傅意义非凡,在弟子中,师傅更看重你。”凝静说着,我静静的趴着,碧水在一旁摇着尾巴。
我骨子流的血,就像是冰冷的,冰封着我的感情,体会不到他人的良苦用心,冷血的听着不做表情。
凝静接着道:“好在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法术也精进了不少。”元良走来,一手倚桌面上,道:“你在想什么呢?”这时,师傅走来,道:“去妖界一趟,我已通知匪玉荣找回锦芯了。”一听说妖界匪玉荣,我抬起头,师傅微笑道:“你想去?”我点点头,元良道:“魔界殷琼辉要不要通知?”凝静恨他恨之入骨,道:“他就是暴尸日下,我也绝不起一丝怜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