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非不由在后面蹙眉深锁,无奈地摇了摇头……
大宴过后,按照道理来说,步悠然和甫善应当动身前往京城,提前找地方住下,准备明年的科举考试。然而,谁又能想到,就在要动身的前一个星期,甫善竟是高烧不退,甫霸仁急得连请好几个郎中到家里,却一个个都摇头表示无药可救,说这是天花,天花在古代基本上就是一个绝症,身体素质好的尚许可以抗过,抗不过去的占多数。
甫霸仁一下子憔悴了,连赌坊也丢给了管家去打理,整日里坐在正屋内大厅,意志消沉,喝酒。
步悠然想到自己来古代时,带来了一些药,她回到屋子里翻找了一遍,但大多数都属于治疗感冒的,唯有一瓶是头孢消炎药,她没办法去拿着它咨询古代的郎中,索性就死马当活马医。
夜深之时,步悠然潜入甫善的屋内,漆黑不见五指,她站在门口许久,待双目适应了黑暗,她走至那毫无一丝动静的床前,看到床上那平日里总是嚣张跋扈的甫善现在却是呼吸细弱如丝,仿佛垂死挣扎的最后一刻,他虽身子不能动弹,但耳朵却依旧很聪敏,他蓦地睁开那双黯淡的眸子,看向走近的步悠然,“你来这里干什么?”话语虽然犀利,但语气较以往平和了许多。
步悠然低头俯视他,不由故意玩笑道,“看你死没死啊。”
“哼。”他冷嗤一声,不由咳嗽了几下,“怕是还要你再多等些日子了。”
步悠收敛笑意,从袖口你拿出一瓶药,倒出两粒,看到桌子上有水壶,又径自倒了一杯白水,她左手端着茶杯,右手拿着药,走至甫善床铺边,扭身坐下,用手臂欲托起他的身子。
甫善脸上写满了惊诧之色,毕竟天花传染,这是世人皆知,所有人避都避不及,每日送饭的丫鬟也都是将菜放在他屋子门口处,便快速跑开,就连甫霸仁也都是通过窗子与他说话。他都已经感觉到绝望了,可步悠然现在不仅踏入他的屋子,却还没有任何的遮掩,现在还敢扶他身体。
甫善困惑,“你就不怕我传染与你?”
步悠然瞧着他,笑了笑,“怕,为什么不怕?”叹了口气,“可是没办法啊。”
“为什么没有办法?”甫善对于步悠然的回答更是一头雾水。
步悠然想到自己现在无法跟他讲清楚,只得含糊说道,“谁让你是我弟弟啊。”她将药片送至甫善嘴边,“来,张嘴。”
甫善低头瞧了一眼,“这是什么?”
“药。”步悠然如实答道。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药,好生奇怪。”甫善说道。
“你没见过的多了。”步悠然取笑他道,“张嘴。”
甫善听到步悠然这般取笑,倒也不再生气了,反倒莫名地觉得感动,他听话地张开了嘴,含入药片,顺了两口水。
步悠然看他表情甚为痛苦,不由猜测他肯定是刚刚没有及时咽下去,药片在他口中化散开,那滋味肯定苦啊,步悠然想至此,情不自禁地又是笑了笑。
直到好一会儿,甫善才缓和了过来,“这是何药,为何这般苦?”
步悠然起身,将碗从他手中抽走,放回至桌上,“消炎药。”
“消炎药?”甫善咋了眨眼,表示不理解。
“不知道你们这边有没有鱼腥草?”步悠然又问道。
甫善点头,“这个我倒是知道,郎中开的草药成分里含有的。”
步悠然点头,“草药你要照常喝,这瓶药你一日两次,早晚各一次,温水服用,与草药要隔开半个时辰。”说话间,将消炎药放置在他的枕头边上。
她看了一眼外面天色,甚觉已晚,“你要多休息,不要害怕,天花并不是无药可救,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你也染过?”甫善眼眸一亮,问道。
步悠然一怔,尴尬一笑,“实不相瞒……没有。”
甫善顿时泄气,“站着说话不腰疼。”
步悠然没有反驳,她转身向外走,“估摸着下人也快送饭来了,我必须得要离开了。”
甫善看步悠然要走,不由急叫,“你明日还来吗?”
步悠然翻了翻白眼,“我今日能潜入进来着实不易,实在是外面那两个下人松懈。”她快要从窗户那里翻出之际,注意到甫善那双漆黑黑的双眼一直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好似带着快要濒死之人最后的一眼一般,不由心有不忍,又说道,“我明日和你爹爹说一下,看能不能过来照顾你。”
甫善不由大喜,“真的?”
步悠然无奈点头。
……
翌日一早,步悠然起床后,简单洗漱一番,趁着没人之际,掀开自己的人皮面具让皮肤透透气,说起来这人皮面具的质量真是不错,和步悠然的皮肤贴合得真是天衣无缝,就连肤色都无一丁点的色差。
待时辰差不多,有个丫鬟敲门,步悠然赶忙将人皮面具贴回了脸上,对着镜子整理了一番,走出。
丫鬟看到步悠然,说道,“老爷说让您过去一趟。”
步悠然跟在丫鬟身后,走至正屋。
屋内一如往出一般的干净,最前方摆着一个四方桌,桌子两侧放置两把太师椅,一端坐着甫霸仁,另一端坐着的便是甫霸仁的大老婆秦氏。
说起甫霸仁的老婆来,一共就有两个,这对于他这等钱财的人来说,应当算是少的,其中秦氏为大,掌管家里的经济,还有一个小老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