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橘沫看着他,没有再说话,眼里的情绪渐渐平复,变得冷静甚至寡淡,“如果我不给呢?”
“小沫,她现在怀孕不足三月......蠹”
“那又怎么样?”靳橘沫还是润了眼眶,“医生说我爷爷年前就能出院,有谁给过他时间?你现在让我给你时间,凭什么?”
容墨琛握紧靳橘沫的肩,“那你想怎么样?要她替你爷爷偿命?”
“难道不应该么?”靳橘沫捏紧双手,红着眼看着他,“不应该么?一命换一命,天经地义!髹”
“可她现在怀有身孕,是两条命!”容墨琛声音沉了沉,黑眸涌出几分无奈和烦闷。
“两条命是命,我爷爷的命就不是命是吗?”靳橘沫用力拂开他,悲怆的看着他。
容墨琛拽拳,“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现在就是在让我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对事实的真相视若无睹,明知道最亲最爱的人被谋害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你不觉得太自私,太残忍了吗?”靳橘沫失望的盯着他,眼泪在殷红的眼圈打转倔犟的不肯落下。
容墨琛心口抽紧,上前两步,猛地将靳橘沫拥进怀里,紧紧箍住,“小沫,我不是想让你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我只是希望你给我点时间,让我来处理。我跟你保证,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靳橘沫闭上眼,贝.齿死死咬住下唇,眼泪无声滚落,双手拽紧他的衣角,低低哽咽,“为什么,要把我唯一拥有的也全部拿走?我什么都没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如果不是肚子里的孩子,她大抵是撑不下去的!
容墨琛心脏绞痛,双臂更是用力抱住她,一遍一遍的亲.吻她的发顶,“你不是什么都没有,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
...
从律师事务所出来,靳橘沫除了眼圈泛红,表现得很平静,那种平静,不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而是从骨子里渗透而出的失望和绝望。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就算她将唐阮告上法庭,即便罪证确凿,但只要他出面,她就没有一丝胜算,甚至于,他只要言语一声,整个z市,都没人敢接她的案子。
靳橘沫率先坐进车里,在容墨琛上车前,她突然抬起头,红润剔透的眼眸看着他,突然问,“如果唐阮害死的不是我爷爷,是我,或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你还会这么维护她,什么也不追究么?”
是她,或是他们的孩子......
容墨琛冷硬的喉头轻耸,黑眸沉沉的盯着她,“我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
“我是说如果,你会么?会追究么?”靳橘沫双瞳泪光闪烁,抿紧唇,像是置之死地的赌徒,固执的看着他。
容墨琛抚上她的眼角,指腹只是轻碰了碰,她眼中的泪便滚了出来,心头窒疼,容墨琛弯下身,轻轻吻上她的唇角。
他仍然什么都不肯说,什么都不肯说!
靳橘沫眼中最后一丝光亮也消失殆尽,闭了闭眼,将头偏转到了一边。
容墨琛望着她彻寒的侧脸,微微握了握拳,正要坐上车时,手机响了起来。
容墨琛轻蹙眉,拿出手机看了眼,眉心的褶皱更深,薄唇抿直,接听。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容墨琛看了看车上的靳橘沫,眼眸深了深,“嗯。”
挂断通话,容墨琛坐上车,轻握住靳橘沫搭在膝盖上的手,顿了顿,才道,“我要去公司一趟,让司机送你回去,可以么?”
靳橘沫没有看他,也没有说话。
容墨琛抿紧嘴角,深深盯着靳橘沫看了会儿,捏了捏她的手,下车。
车门在她身侧关上的瞬间,靳橘沫睫毛抖了抖。
容墨琛目送着世爵车在他眼前逐渐远去,直至彻底在他眼前消失,心头却骤然被一抹空白和没来由的焦灼填充。
沉铸的俊颜绷紧,他有些烦躁的伸手拉了拉领结,又盯着那辆世爵车离开的方向看了半响,才拨通顾言的号码让他来接他。
...
顾言十五分钟后到达律师事务所,容墨琛脸色清肃坐进车里,一对长眉朝鼻翼拢紧,身上的那股压迫人的气势一下子全数释放而出。
顾言抖了抖身板,有点不敢说话。
“去公司。”容墨琛说。
“......噢。”顾言收起平时的油腔滑调,乖乖道。
五分钟后。
“掉头!”容墨琛突然又道,语气凭空带着一股狠劲。
“......”顾言怔鄂,不解的看着他,“掉头?”
“回锦铭港城。”容墨琛再次伸手拉了拉领结,直接将领结从他脖子上扯了下来,低吼,“快点!”
顾言虽然觉得他刚才扯领结的动作很野很帅,可他的脸色却沉得吓人。
顾言二话不说,连忙掉了头,朝锦铭港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
锦铭港城是z市唯一没经过开发的纯天然自然风景区,到别墅,需途经一片林区,右边是高崖茂林,左侧是悬崖松木。
平时开车,只觉得风景壮阔秀美,空气清新干净,让人心情也跟着愉悦放松。
开进林区,大约相隔两三百米的距离,顾言突地猛地踩了脚刹车,车子狠狠朝前栽了去,后轮都离开地面半米高,前轮在地面滑出一道难听的吱嘎声后停了下来。
顾言抓紧方向盘,娃娃脸上露出惊骇,张着唇扭头看向身边的容墨琛,可却不知何时,他已经下了车,朝前猛冲了去。
顾言又看了眼停伫在前方不远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