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在某个阳光璀璨的午后,在那总是漫天风雪的安阳里,温雅会想起了有那么一个不讨喜的少女,让她是那样的不喜欢她,可也就是这样让她喜欢不起来的女孩,却可以在感情上那么的勇敢,勇敢到了她都羡慕的地步。
只是就不知道,如今,她还是那样勇敢吗?
在温雅的心中,她自己是知道的,她就从没忘记过那个名叫“徐幼容”的女孩,不是因为她身份尊贵,是江左徐家这一代的嫡长女,而是因为徐幼容有多么的不讨喜,还有的就是……因为温雅知道,她有多勇敢。
因此在多年后,在温雅终于又回神都后,她第一件稍稍打听的事,就是徐幼容和聂苏泫,可让她惊讶不已的就是,在打听回来的消息里,居然说,镇国公府聂家的六公子聂苏泫,早已经被江左徐家的大小姐徐幼容拿下了。
这对于温雅来说,可真真是一个再意外不过的消息了啊,因为当年她可是亲眼目睹了徐幼容是怎样对待聂苏泫的,而聂苏泫又是怎样对待徐幼容的,这样一个对着这么一心一意、毫不保留的喜欢着他得女孩,都可以那样决绝不留情面的人,怎么可能转性了?
只是不管温雅再怎么不可置信,但事实却是就摆在眼前。
温雅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少年,就那样面对着只看得见徐幼容背影的方向站着,因为距离关系,她看不清此时聂苏泫望向徐幼容的眼神是什么,但是只看着他那默默凝视徐幼容的身影,温雅就可以感觉出一些温柔的情感,这是怎么都做不得假的啊。
“也许世子妃所言,是对的?”温雅忽然喃喃自语的说道,虽然声音很小,可徐明嬗还是听见了,于是她笑了笑。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就陪着温雅静静的站在开满了夏荷的香蒲薰风得池边,遥遥的看着另一边。
而此时正在一个人无聊的枯坐着等徐明嬗归来的徐幼容,却是忽然打了个喷嚏。
“小姐。您没事吧,是不是冷到了?”一旁的婉儿赶忙过来,作势就想让提着一个玉盒的丫鬟,让她把里面的披风拿出来给徐幼容披上。但被徐幼容马上眼疾手快的止住了,然后对着婉儿好笑的说道:“别大惊小怪的。我不过就是打了一个喷嚏罢了,没什么的。况且现在这么热的天,你要是真拿出个披风来给我披上,那还不笑掉别人的大牙啦。”
婉儿闻言倒是愣了一会儿,想想也是这个理,现在可是夏天呢,这时要是罩着一个披风,的确是很好笑的事,但想起刚刚徐幼容的喷嚏,婉儿又不放心。再三的询问了徐幼容真的没事,最后婉儿才妥协的没有拿出披风让徐幼容披上。
而婉儿的让步,让徐幼容立即松了一口气,毕竟这小妮子有什么倔起来,是连她都觉得有些头疼的,不过这徐明嬗怎么还不回来啊,不过就是让她去套个话罢了,怎么会要这么久的时间?
徐幼容其实等徐明嬗也等得有些无聊了,想到这儿索性也就起身四处寻找起徐明嬗和温雅的身影,但她才一回头。却就看见了在她不远处的聂苏泫,徐幼容先是一顿,然后就想给自己两豆腐,她明明就知道他在自己身边。怎么还这么蠢的回头啊!
这时的徐幼容是不想见聂苏泫的,至于为什么嘛,不过就是突然想起了以前的种种,那些在当时被她压了下去,可现在却突然有些疯狂的破土而出得委屈感。而纵观这么多年里,聂苏泫给徐幼容的所制造出的委屈。那真是多的可以算作罄竹难书了,因此现在当它们一爆出来,徐幼容此时可谓是真的难过死了,也就自然不想理聂苏泫了。
但现在既然都面对面的见到了,那徐幼容也不好在装聋作傻,于是嘴角就勉强的扯了扯,对着聂苏泫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不想笑就不用笑了。”聂苏泫的那双桃花眼里,一向如有一汪最美的湖水般在泛起的涟漪,此时却是寂静得很,让徐幼容无端的有些紧张了起来,尤其当聂苏泫走到了她的面前时,徐幼容更是不自在的把视线移了开来。
“我没有不想笑啊,聂六你别乱说。”徐幼容别扭的说着,而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笑容有多难看,可她却也更知道,现在要和聂苏泫追究当年的事,是有些无理取闹的,毕竟从一开始,就是她自作主张的开始拼命的接近他、拼命的喜欢他、也拼命的对他好,可这些,他都从来不曾要求过的。
于是这都是徐幼容自己主动给聂苏泫的,聂苏泫不曾说他想要过,那她又有什么资格去怪他呢?可现在让徐幼容恼怒的就是,知道是一回事,但难过却就是另一回事了,这两天每当她看着聂苏泫时,心里就会泛酸,因此她才会避着他的。
而徐幼容此时也是看天看地,看花看草,就是不多看聂苏泫。聂苏泫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眼里的波光更是沉寂了起来,让不小心瞥见的徐幼容,突然心一惊,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可半晌却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可在此时,聂苏泫却忽地说道:“我们去河边走走。”
这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但徐幼容也没反对的点点头,就跟在聂苏泫的身后,往荷花池的方向走去了。不过他们两人去的方向刚好就是和徐明嬗、温雅的相反,因此两方也没碰到。
……
……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这两句诗,例来都是荷花之美的最真实描写,但现在的徐幼容却没这个心情来欣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