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前面大婶哆哆嗦嗦地说道:“回太太,我是坎坎尔罗村的村民,背的是女婿送的萨卡纳。身衫不整是因为照顾了刚降生的小外孙,家里有事急着回去,来不及收拾。太太,这是我的村牌。”
两只穿着布木拖的大脚从车上跳下来,走到大婶边。萨卡纳是什么东西?夏枫歪着脑袋偷看,发现这脚是车夫的,他正在细看大婶的铁片。形状跟夏枫手上的有区别,更小一点,只有一指宽。
车夫跟主人说了几句,终于放过了吓得抖如筛糠的大婶。
夏枫心道:还好我是新婚,没有衣不蔽体。
哒哒声渐远,可是大婶没有起身,她也不敢起来。直到声音消失,大婶才爬起来,又是拍泥土,又是拍胸口。
夏枫不敢现在就上去问话,眼看大婶快拐弯了这才追上去。
大婶也是刚刚发现她额上的姻脂,貌似有些惊异。凭着她嘴甜面善,大婶很好心给她指路,并嘱咐不要远离大路,怕被抢。
然后又听到很多信息,什么两大土邦王在抢地盘,贱民都快被分抢光了。日子好过没几天,又要乱了。小路时常有逃命的贱民抢东西,听说还有杀人。
“唉,他们都是被神抛弃的牲畜,活不下去也可怜啊。”大婶幽幽叹道。
夏枫心内五味杂陈,都不知道说什么。见大婶不似普通无知妇女,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两人聊了有十来分钟,夏枫跟那位热心大婶分别后独自上路。越走越觉得这条路很熟悉,直到看见那个小水塘她才醒悟。这不就是回“娘家”的路嘛,原来去曼尔的村子要经过卡瓦村啊。
盯着手上还剩半只的烤鸡,夏枫决定路过村庙时把肉给双胞胎,至于那个住了三天的棚屋,根本没想过再进去。
“夏尔?”
夏枫一转头,看见达珈跟几个少年站塘边捞鱼。他一脸喜色,眨眼人就到了近前。
真是冤家路窄!夏枫回忆起拿字给大婶看时的情景。心道:“我还没想好怎么收拾你呢,你又撞上来。”
夏枫赶紧与他拉开距离,目不斜视,快步朝前走。达珈现在是紧盯着她拿在手里的烤鸡,还有背上的米,脚上一步也没落下。
“夏尔,才嫁人怎么就回来了?是不是被休了?休了怎么能回娘家呢,不怕你父亲打你?”
“夏尔,你真不能回家去,跟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眼看快到家了,达珈越发毛躁,恨不得伸手拉住她。
“谁说我被休了,我是走亲戚。顺便给你报个信,让你小心点,到时候丢了命都不知道原因。”夏枫突然出声说道。
“没休?”达珈惊异非常,把话的重点放在前面。
“当然,我丈夫对我可好了。看看,还给钱我随便花。”夏枫特意扬了扬手中的铜达姆。
“你刚说我要小心?小心什么?”达珈这才反应过来。
“你在我肩上写的字,忘记了吗?我丈夫看见了,我说是你写的,他说你全家都跑不掉。我们巴利家马上要荣升种姓,对付你这种首陀罗,根本不费事。更重要的是,他有军功,而且还会做生意,别说银子,金子都能赚回来。你有什么?哼!什么也赚不来,缠着我干什么?”夏枫狐假虎威,又骗又吓,用尽一切资源,先吓吓你,后面姐姐还要收拾你。
不知不觉,吓呆了达珈已经离了夏枫八丈远。她丈夫看见了字还对她好?达珈根本不信,但眼前的情景,又容不得他不信。
夏枫冷眼望过去:恨不得用刀也在他背上刻下文字——“我的贱奴”。
大婶的样子仿佛还在她眼跟前:姑娘,唉,错了。看你的装扮已经嫁人了,要叫你小妇人。是你丈夫写的吧?他怎么能这样对你呢。大婶我也识不了几个字,但是神庙里每年卖贱民的时候都会在脸上写这两个字啊,是谁的就在前面写谁的名字。这里虽然没写名字,只写了“我的”,我就猜是你丈夫,对不?你真应该好好和他说说,咱们不是贱民,可不能随便弄这些东西。你还小,不懂讨男人喜欢,要......
该死的,如果连她这样的都不是贱奴,那贱奴是什么样子。夏枫想到这里就血气翻涌,全是渣男,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恨不得现在就把达珈的两手“打个结”。
夏枫压下胸中的怒气,已经快走到村庙。
远远看见双胞胎正跪在离村庙二三十米远的大道上。太阳刚刚冒出头,两孩子的脑袋沐浴在晨光下,形成一副画卷。上书四个大字:非洲难民。
“二姐?”双胞胎听见夏枫急快的脚步声,同时扭过头来,脸上满是惊喜。
“你真的会回娘家看我们。”大弟弟笑道。可惜他俩不能起身,还得防着祭司看见。
“我是去找大姐,路过这里。喏,给你们留的。”
“哇,二姐家果然有钱。”小弟弟抢过烤鸡分了一半给哥哥,两兄弟赶紧藏在肚子外的烂布里,堪堪遮住。
“反正没人看,赶紧吃了吧。”夏枫见这么个藏法也不顶事儿。
“不行,不能亵渎神明。”大弟弟另外想了个办法藏在路边的草堆里。
“二姐你去哪?”
夏枫心思一动,不确定曼尔知不知道巴利打她的主意,更不确定她父母是什么意思。
不管怎么说,总不能为了自己方便,就牺牲别人,更别说这人还是原主的亲姐姐。于是装着不经意,说道:“巴利叫我去接曼尔上家玩,这袋米也是送给她的,还说今天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