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丝塔得到昆陀的授意,并没再从吃饭的小事情上昭示自己握有“生杀大权”。
尼陀的原话:不急在一时。
他有自己的考虑,巴利一走,他就懒得对付夏枫,只管压榨她的劳力就行了。至于母亲维卡,既没有脑子,又没有胆子,机灵劲儿赶帕丝塔差太远。冷一冷她,逼她来讨好自己,比如把钱主动交出来,老老实实下地,他作决定时听着就行了。
这些都不急,可提高自己地位的计划却很急,必须趁父亲离开的时间里快速解决。
种姓迟迟没有升上去只有他知道缘由,就是因为上面嫌巴利家儿子太多。提一家等于三家,这不利于小权贵们的利益。巴利的功劳又摆在那里,邦王发过话,他们不办不行。所以一直在权横,定不下调子。担心开了口子,后面更多人有样学样,到时就收不住。
如果在父亲生死不知的时候,让他昆陀先升上去,因他又还没儿子,那就容易得多了。
打点需要钱,需要在人家面前露脸。本村的老爷不用担心了,担心的是上面的卡布尔镇长,只要摆平了卡布尔,让他主动把提升的文书呈到邦王那,邦王没有不批的。老虎可不是狸猫,不用担心老鼠们跟它抢食。
当下,昆陀头疼的就是这只“狸猫”——卡布尔镇长。
他很是焦躁上火,害怕时间拖得太久,邦王就把他父亲的名字遗忘了。
夏枫不知道昆陀满心想着赚卢比巴结镇长,欲把自己两口子单独弄出去,紧接着,家中其他人就会被他踩在脚下了。
她只关心巴利走后卢比是谁保管的。
这非常重要,甚至比村牌还要紧。村牌在谁的手里也料不到她会去偷,而钱却不一样。
所以,夏枫除了抓紧时间打太极拳的基础,便是夜夜在房子里“游走”。
真是让人郁闷,打探了半个月,毫无所获。不对,还是有所收获的,至少知道村牌在维卡手上。
她也开始焦躁,而昆陀此时比半月前更焦躁万分。
这只眼镜蛇现在十分后悔前段时间对母亲的冷淡,他低估了嫁祸之事的影响,根本没想过伊扎也是维卡的亲生的儿子。维卡不但没凑上去讨好他,反而对他也冷淡起来了。
如今维卡把钱拽在手里防他跟防贼似的。无论他找什么理由,维卡都是拿“不了解”,“别乱花”来搪塞。
于是,今天他早早回家,找了个时间想去哄一哄维卡。
别说,甘波那天挨了一耳光还是有点作用,把他父亲气清醒了。巴利思考来思考去,还是觉得更了解相处二十年的妻子。于是他临走前把钱交给维卡藏好,还安慰了几句。别的不好说,维卡掌财,至少能保证有起码的公平性,长媳和小儿甘波都能好过。
所以维卡送他时的表情才那么复杂。
从另一方面来讲,他不怎么信任昆陀,可能也有讨厌达尔尼的缘故。
这天傍晚,维卡知道昆陀终于舍得对自己开口了,却一点也不想听他说什么。
昆陀正在想怎么措词,突然有客人上门来。
维卡迎出去,发现是娜玛的娘家妹子——娜伊。
“娜伊,你不是快嫁人了吗?怎么还上姐姐家来?”维卡问出疑惑。她最近一直很恍惚,说完才想起男人们都被军队征走了。
“婶婶,还有一个月。”娜伊用柔柔的声音解释道。
“什么?你大点声。”
娜伊看见维卡脸上还没消逝的疤痕,诧异了一秒,马上用她能做到的声音又重复一遍。
维卡隐约听明白了,一脸的同情:男人打仗走了,这老实巴交的一家仍然要履行婚约。要是男人回不来,还要殉葬。
维卡是越想越心酸。
娜伊很腼腆,神态跟娜玛一样,有些唯唯喏喏,甚至比娜玛还要温柔,也更纤瘦。走起路来没声音,她向维卡施礼,轻轻迈进屋,又朝昆陀见礼。
昆陀的眼睛早就一亮:两年没见,光看身形都快认不出她来了。
腰枝盈盈,体态阿娜,前面鼓鼓的就像他的两个大拳头,浅色裙子裹着她的小屁股滑溜溜的。
被人打岔的不满立时消去,预备跟维卡要说的话也抛到了九宵云外:“娜伊快来坐,我去叫你姐姐。”
“谢谢昆陀哥哥。”
娜伊坐下后,不知怎么跟维卡开口,昆陀出去了好一会儿,她才犹豫着说出此行目的。
维卡每次都要娜伊重复好几遍,最后娜伊都快说不下去了,忍着眼泪凑进她的耳朵,她才听清。
维卡长叹一声,“你母亲病得严重怎么不送到镇上去,眼下虽然我们的钱也很紧,但救命的钱还是有的,你等等。”
娜伊一激动,就跪下来想对维卡行吻脚礼,她没有更好的感谢方式,只能这样。吓得维卡赶紧闪开,嘴里不停说道:“傻孩子,我不值得你这样,不值得你这样。”
泪水湿了脸,受了太多冷遇的娜伊再也忍不住,大声哭起来:“维卡婶婶,我们全家都感谢您,姐姐有您这样的婆母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夏枫跟娜玛走在前面,后面跟着昆陀两口子。刚到门口的夏枫听到小姑娘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妹妹,家里出什么事了?”娜玛赶紧放下工具,捉住妹妹的手。
“娜玛回来了,就赶紧劝劝你妹妹。”维卡再次叹口气,起身往卧室走去。
夏枫也去扶娜伊,没人发现昆陀又消失了。
娜伊告诉姐姐,母亲快不行了,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