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杏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谢珺已经举着那把被她磨得锃亮的菜刀,向她砍去。王杏芳平时也是做过苦力的,身子一躲开,那把菜刀正好“砰”地一声砍在了木质的化妆桌上。
那陷进去的深度,让王杏芳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她几乎不敢想那把刀砍在她身上会是什么下场。王杏芳只觉得脚踝剧痛,一个转眼间便重重地跌倒在地上,原来是刚才她闪躲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脚。
“怎么,你还想跑?”谢珺冷笑两声,那把镰刀已经贴在了王杏芳的脸边,“我也劝你别想喊人,万一我被吓得这手一抖,你脖子可就保不住了。”
王杏芳莫名觉得谢珺那眼神寒冷阴鸷的可怕,她抖索着脖子,避着刀口连忙摇头。王杏芳真是快怕死了,她根本想不通为什么会被一个不认识的少女逼到了这种地步。
“这话我只说一遍,你听好了,死与不死的选择选也把我在你自己手中。”谢珺慢条斯理地陈述着。
王杏芳见谢珺凑过来了一些,那双过于颜色分明的眼睛看的她鸡皮疙瘩直冒。她能清楚地看见谢珺少女的脸蛋上干净地没有一丝毛孔,她能嗅见谢珺身上清淡的甚至有些清寒的少女香,可就是这样一个美丽地有些诡异的女孩子正朝她举着一把镰刀,这情景怎么看怎么诡异。
谢珺满是嘲讽的目光打量着王杏芳已经被吓得煞白的脸孔,道,“把我妈的工资结清,然后让她离开。”
王杏芳愣了下,“你妈是谁?”
“谢芬。”谢珺轻描淡写。
原来如此!
王杏芳一听气的牙痒痒,她看谢芬那个贱人不顺眼,今天那贱人的女儿倒直接抄着把刀过来,想要逼死她了。她这倒料定了谢珺顾忌着谢芬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她自己更不想吃了哑巴亏成全这对母女。
王杏芳一下子硬气起来,嘴硬道,“原来你是谢芬的女儿,你今天这么做,你妈妈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谢珺这生最厌恶的就是有人拿谢芬威胁她,她手腕一抖,那锋利地刀刃就将王杏芳的脖子割出一条长长的血痕。
疼痛的知觉还没有到达大脑,王杏芳低头瞥见自己脖子上的血液已经将汗衫浸红了,她立马吓得翻起白眼。她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离她这么近,意识到谢珺也并不是吓唬她这么简单。
“你这是找死的话,我也不介意给你痛快的一刀。最可笑的是你还拿我妈妈威胁我,真是不自量力。”谢珺浑身都释放着冷气,那眼神恶狠狠地看着人发毛,她这副冷漠无畏的样子活像一个杀人魔。
“我妈妈不要负担我反而活的更自在,你看看你呢?你死了,你老公赵国强只会找个比你更年轻的女人,你家的砖窑,你的存款土地房子,你睡过的床,你现在用过的雪花膏一切一切都是那个女人的。”
“她还会虐待你的女儿儿子,不给他们饭吃,不让他们读书,让他们早早地承受所有的悲苦……你甘心吗?”
谢珺步步紧逼,在王杏芳紧绷的神经上,添上了最后一把柴,直接将她所有的坚持都压塌。
王杏芳这人最是惜命,而谢珺所说的恰恰是她最在乎的。她根本无法想象,如果谢珺所说的这一切发生……她想,她连死都不会瞑目的。
王杏芳满头大汗,整个人的精气神好像都被蒸发掉了,哪有平时蛮横无理的模样。她只是嘴里不断重复着,“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失神魔怔了一般。
谢珺点点头,依旧是一脸冷漠的样子,“你看我妈妈不顺眼就让她走,不就一句话,你偏偏要顺着赵国强的话干什么……毕竟这砖窑能有今天也有你一份功劳不是吗?”
最后一句话谢珺凑在王杏芳耳边如是说道,看到王杏芳的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了。
“不过,你家的砖窑违法侵占土地、偷税漏税,想是这些年没少赚钱吧。”,谢珺笑地有些意味深长。
王杏芳还未平静下来,又被谢珺这番话吓得半死。她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这几年靠着砖窑发了财,见识还是浅薄的。当初建这家砖窑的时候跟村委书记约定好了,那人精一样的村委书记是怎么威胁他们的,王杏芳还记得一清二楚。要是这件事除了在场几人知道,他们一家子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王杏芳下意识地吞咽着唾沫,额头手心全是冷汗。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了这事我就有方法知道。当然你要知道的就是,今天我走出这个大门,你要是说出做出什么让我不高兴的事情,你们这些年做的事就会有人报上去。”谢珺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神情平静到了极致,仿佛这条退路已经在她脑海里过滤了许多遍。
王杏芳喘着粗气,想了很久,最后似乎认命一般。她虚弱地抬起手,指了指化妆桌的抽屉,“里面有个信封,还多了两百块钱,就当你妈妈这几个月的工资……以后她也不用来了。”
谢珺取出信封,不发一言地用一块破旧的花布擦干了刀刃上的血迹,几样东西一起塞进了背包中。
“你别想耍什么手段,你今天也知道了我的性子,我是不怕来个同归于尽的。”谢珺手停在了门把手上,回头朝王杏芳淡淡道。
王杏芳摇摇头,虚弱地朝她摆摆手,有些自嘲道,“我要是还敢惹你这个疯子,我就是有病……你走吧,我的伤口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谢珺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