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卫大哥被抓到牢里没多久,我们哥几个,就得到了消息,急得不行。
都是在衙门里当差的,这牢里头的龌蹉事情见得,听得也有不少。良卫大哥就这么被按了个罪名下了狱,可不急死人了。”孟小哥道。
苏婉玉点点头,昨日她也很是担心这个,幸得高同知周旋,才将官司和刑讯都暂缓,李良卫才得平安过了一夜。
孟小哥见苏婉玉点头,咽了口唾沫接着道:
“我们几个多方打探,才得知良卫大哥在牢里还算安生,这也多亏苏老板找的同知知会照应的。”
他拱手一礼,接着道:“真得谢谢苏老板。”
那孟小哥见苏婉玉目光中带着疑问,便解释道:
“苏老板莫要觉得奇怪,我们在宜州城里做胥吏多年,别的本事没有,打探消息还是有几分手段的。”
苏婉玉心道,这胥吏虽是最普通的小吏,但是每日里接触三六九等各式人物,人脉甚广,有些正真当官的人都办不了的事,他们却能办得了,消息更是灵通,想要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这孟小哥和他所称的那哥几个,应该都是李良卫的同僚好友,交情很深,也颇有几分义气,要不然,不会这样为李良卫奔走打探。
想到此,她对眼前这个黝黑的青年生出几分好感来。
她道:“李小哥是我贴隔壁的邻居,你们又是他的兄弟,咱们都是为了救李小哥,自是不用客气的。”
苏婉玉声音本就婉转好听,这么温温和和的一讲,更是很有些亲和力。
那孟小哥本还有些局促,听苏婉玉这么一说,放松了不说。看苏婉玉的目光,也有了几分自己人的味道。
他道:“苏老板说的是,所以今儿一早,几位兄弟就托我来找苏老板。
我们想着苏老板有同知的门路,定是比我们办法多。
我们兄弟几个本事是没什么,一身蛮力还是有的。苏老板要是有什么用的着我们兄弟,尽管吩咐。”
听闻此言,苏婉玉心中十分苦涩。
李良卫身陷囹圄,她也是担忧不已。
刚刚她还从胡六子那里打探到,李良卫此番牢狱之灾,都是为了自己。她心中即是歉意又是感动。
若是自己有法子救李良卫,她早就行动。可是现今,除了等高同知周旋,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关于李小哥被抓的事情,她知道的恐怕还没有眼前这位青年多。
既然如此,苏婉玉心道,何不向孟小哥细细问问李良卫入狱的事情,说不定这孟小哥知道一些她所不知道的细节,可以作为突破口。
于是,她便道:“实不相瞒,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好法子。不如我们合计合计。”
孟小哥听苏婉玉这么说,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不过他也知道救李良卫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便点了点头。
苏婉玉想了想,道:“这城西片儿收保护费,哦,就是泼皮无赖索纳捐输,倒底是怎样的情况。”
“一般的泼皮无赖,哪里敢去索要捐输。”孟小哥微微摇了摇头道:
“只有那些打行才会去索要捐输,这也是打行的营生。
而且就算是打行,也只敢向出摊挑担的小买卖人要,那些官府发了文书的店面,他们也是不敢惹的。”
苏婉玉暗道,这打行听着像是黑社会的雏形,未成气候,却已有组织,专挑那些没有官方备案的小生意人下手。
那些小生意人估计为了买个太平,便都乖乖交了捐输,这个估计是宜州摆摊的潜规则,也只有她这个穿越人士一无所知。
苏婉玉接着问道:“听说索纳捐输是重罪么,打行索纳捐输官府不管吗?”
“论理确实是重罪。只是,”孟小哥看了一眼苏婉玉,呐呐地说道,“只是打行里的人鱼龙混杂,有的是平民百姓的家眷,有的却跟那些富贵显达有牵连。要把打行的都抓起来,这官府也……”
他顿了一下接着道:“只要他们不做些出格的事儿,我们胥吏跟他们两不干涉,算是井水不犯河水。”
苏婉玉腹诽,看来这所谓的重罪也不过是一条明目罢了。
被按上这条罪名的就判个重罪,可是真的索纳捐输的打行,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李良卫就是那个被按上罪名。
一想到李良卫,苏婉玉心中又难过起来。
苏婉玉叹了口气,道:“说起来,我这霖冰阁在西门官道出摊,还是李小哥关照的,我才没有被那打行索要捐输。只有一次被胡六子来要过捐输,还是被李小哥打跑的。”
“恩,正是。”孟小哥道:“良卫大哥因着一身好武艺,在城西颇有些威名。虽然咱们胥吏和打行一向各管各,但是那些打行的混混都对他都很是敬重,连行首都说他是条好汉。”
孟小哥的语气颇为自豪,满是引以为傲的口气:
“良卫哥跟打行的行首打过招呼,自然没有人会来向苏老板要捐输。”
苏婉玉点点头,眼眶里忍不住发热起来。
“只是……”孟小哥说到一半,停了下来,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苏婉玉连忙问道:“只是什么?”
孟小哥迟疑了一下,呐呐道:“这个我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孟小哥,李小哥都身陷囹圄了,还有什么不当讲的。”苏婉玉道。
这孟小哥一咬牙道:“恩,也是。”
接着他看了一眼苏婉玉道:
“原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