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臭夹杂着破涌飞出的烫水,一股脑儿全浇在了我的身上,我来不及防备,被浇的遍体烫伤。滚滚而下的烈性液体提醒我,这一定不是三桂所说的烫水,可能是哪种高浓度的化学用品,这个时候我才想起了三桂还在我身边,随脚一踩,便踩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根本就来不及用手去触摸他,单单是这流不完的烈水,我就得退一层的皮去。
我四处乱撞着石壁,蛇冰窟的面积不超过五平米,即使这样我的身体也被烫的皮肉血绽。可就在这时,不知道是到了哪里,那急逝流出的烈水突然停止流下。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身体突然向下一沉,好像是到了目的地。
这个类似电梯的大家伙下降的速度不快,但我觉得五脏六腑都已经挪了窝。我紧紧身体,四周黑漆漆的看不清什么,只是听见咔哧咔哧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的开启着,突然间眼前一亮,像是鬼火的苗焰在我眼前忽明忽灭。
事不宜迟,只能俯下身子,蛇冰窟的外面是一个宽大的墓室,墓室最中央罗列着一口水晶棺,湛蓝色的水晶棺,紫铜色的蛇裂镶边,水晶棺离我不近,所以看不太清。我心道多亏我长了个心眼,要不然这个蛇冰窟的秘密别人一辈子也不会发现。
这个时候,我听见脚边附近传来一声很惨白的呻吟:“操你……大爷的,这是哪?”听出是三桂的声音,赶紧搀扶起他,虽然外面的火焰光芒照进来的并不多,但也足够我看清楚这个相对狭小的蛇冰窟了。果然,从蛇冰窟石壁上喷出来的并不是三桂所谓的烈水,那是一种暗灰色的黑水,已经淹没了我的两只脚。
想来就是这冒着泡的黑水才有这么高的温度,可是,现在我怎么感觉身体毫无疼痛感可言,反倒是有一种升仙的感觉?想着,三桂略带痛苦的骂了一句:“快他妈出去,还等个毛啊!”我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苟延残喘的人,只见三桂的脸色非常不好,面色煞白尚且不说,就说那两只空洞的眼睛,还有臂膀的石灰色,他到底在这里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我越看他,越感觉是在看一个另类。微弱的光线照不到其他地方,只在朦朦胧胧中看到了一些可疑的地方。
三桂的左脸有些破损的痕迹,像是一张虚假的脸,紧挨着眼睛的眉毛东倒西歪的放着,鼻梁骨在混乱中被烫的青一块,右脸少了一大块肉,暴露在我眼前的是模糊的血肉,其中夹杂着一些凌乱的有色白。他的眼球向前突兀着,像是下一秒就会掉下来,除了衣服上没有被石化掉,整个人的上半身都开始出现斑斑驳驳的暗灰痕迹。
我猜想定是这冒着泡的黑水导致三桂出现了这种惨不忍睹的状况,可有一点尚未明了,三桂是如何钻入这蛇冰窟的,还有石壁滚落喷洒的黑水,三桂是怎么躲过去的,而只是一个手臂被浇掉?这件事有蹊跷,等到时机恰好之时,再做盘问也不妨。于是当下连忙拉着他俯下身子,正要钻过蛇冰窟的机关口。
我推着三桂的屁股,用了大部分力气,算是将这个一百六十斤的男人给推了出去,我低声骂道:“怎么他妈长得这么胖。”三桂刚一从机关口滚出去,就听见他大声的,像是将自己的剩余力气全部都使了出来,只听得他大声骂道:“老王八!我操你八辈祖宗,现在老子的遗愿终于完成了!哈哈!老子不把你的狗脑袋剁成碎末决不罢休!他娘的,费了多大劲,终于找到了冥王的主棺室,这下子,总算是有个交代了……”
眼下四处危机蔓延,光是见到的事件,就不能用平常的科学解释清楚。现在三桂又开始冒胡话,要是不尽快跟大部队汇合,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有时候我脑子里经常浮现出一句话,为什么别人倒斗,一下子就能成功,怎么我几百下子也成不了一回。
想着,觉得脊背一阵发凉,哗的一声流水响动,地面上的黑水突然被抽走一样,一瞬间消失的渺无踪迹,如果说地面底下安装了排水系统,那还好说,可是我低头看去,发觉这底下并没有什么黑水消失的痕迹,就在这时,原本极其寒冷的蛇冰窟,突然变得又闷又热。
我没敢耽搁,这里这么不正常,想必也是有邪物出没,刚要将头探出蛇冰窟,就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正在紧紧缠绕着我,瞥头一瞧,竟然是在獾猴林里遇到的那十几双干瘪的绿手,绿手的指甲扎进了我的腹部,疯狂的缠绕很快就使我喘不过气,脚下一滑,就摔倒在僵硬的石地上,鼻子一酸,鲜血的味道迅速的在蛇冰窟内弥漫开。
我试图抓摸着衣服里的口袋,干枯的魔手缠绕着我的身体,我竭力呼吸着,脑子愈发肿胀,三桂在外面没了声响,不知道死了没有。我听到了杀气腾腾的屠杀声,听到了战乱中惊天夺地的嘶吼声,听到了厉鬼尖叫的惊悚声,不知道因为什么,这些声音一直回荡在我的耳边,我逐渐没有了气力,死尸般的被绿手倒挂起来,随着绿手的残忍折磨,被风吹得摇曳起来。伴随着的,还有浓烈的鲜血味道。
我隐约中看见了那些绿手沾染上了我鼻子里的鲜血,突然一抽搐,全都蜷缩成一团,将我从蛇冰窟的顶端,僵硬的垂落着扔了下去。似是而非,沙沙的响声在我宁静的耳畔边静悄悄的回荡,像是避音的乱弦,古老而沉重的一声巨响惊扰了我,我睁开眼睛,看见一大摊血红的可怖之色充斥着我恐惧的目光。
我怪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