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倒是多少听进去了林氏的话,但还是有些纠结:“凤儿,俺不是担心田田这啥都不会的,到了夫家需要用到的时候丢人么,再说,万一夫婿们现在不嫌弃,到时候婆婆嫌弃怎么办,你不知道,当年俺到这司家来的时候啊,你太奶奶可是没少给俺立规矩……”
林氏也是做人家媳妇的,知道冯氏的顾虑:“奶奶,你啊,就是顾虑的太多,太喜欢田田,又为她操心太多了。咱们家田田这么好,谁会嫌弃啊!再说,以田田的条件,咱们大不了不嫁了,招个女婿上门不也行么!正好我还舍不得田田嫁出去呢……”
司夕田刚刚听了冯氏那明显重男轻女,轻贱女孩的话,心中很是不痛快,可又听到林氏表面上劝冯氏,实际上也在跟她解释的话,倒是没那么生气了。
冯氏就是个从小在重男轻女的环境下长大的,一辈子也都是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和子为母纲的生活,所以她的思想就是这样的。也认为这样就是正常的,该有的样子。而她让自己学这些,也是为了自己的孙女将来会被这个社会认同,有更好的生活。毕竟,从小到大,冯氏还没因为重男轻女对自己的娘不好,也没对自己不好。她不认同冯氏的想法也就是了,干嘛跟冯氏置气呢?
想到这里,她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奶奶,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但我不是你,我不会给人家当童养媳,也不会给人当受气的小媳妇。如果我有要成亲的人,我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他们家我的情况,我会什么不会什么,我能接受什么,不能接受什么。如果他们家同意我再嫁,不同意拉倒。如果非逼着我去学这些我不擅长也不喜欢的,过那些我不喜欢的日子,那这还是为我好么?你自己不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么?”
“俺……”司夕田的话,真的是说道了冯氏的痛点,其实,她自己在说教司夕田的同时,不也深深地讨厌过这样的日子么?
讨厌被何男孩不同的对待,讨厌学绣花,讨厌从小就去喂猪,打柴,讨厌被婆婆训,讨厌各种的委屈求全。当时,她把一切都归因于自己是女的,可后来也发现,还有的女孩也不用过这样的日子,至少比她要好过很多。当初她成为一个婆婆之后,不也没像自己的婆婆那样对着自己,而是努力做一个疼爱媳妇的好婆婆么,为啥现在就不能再改变一下?
现在的田田,不正是她小时候想活成的样子么?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行了行了,田田你不想学就不学吧!你们说的也是,这不会绣花,不会做饭的,也不是都嫁不出了。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活不是更好?”
冯氏的妥协,让林氏都松了一口气,要是老太太坚持,这事儿还真的很麻烦。尤其自己是个儿媳妇,也不太好说自己跟司夕田的观点一致,她其实也不太喜欢这些女孩的活儿。小时候,她一直想像男孩子一样去学堂,甚至还以为自己也能去考功名。直到后来父亲说,考功名的都只能是男人,才将她的梦给撕碎。虽然她父亲较为开明,教会了她认字,可母亲还是拉着她去学了这些所谓的“女孩应该会的东西。”这个时候,她倒是有些羡慕司夕田了,羡慕司夕田有机会,也羡慕司夕田足够有勇气。
司夕田倒是也见好就收,不想跟冯氏起冲突,乐呵呵地说了一句:“这才是我的好奶奶!我帮嫂子打打下手!”
看着司家人重归于好,一边的商云墨倒是陷入了思考。刚刚他插话的时候有提到过想区司夕田的事儿,司家虽然没拒绝,但也没答应。尤其是林氏的话,更是被他听进了心里。看来,他得赶紧想办法,跟田田正式提亲啊!
司家今年大丰收,稻子可是收获了不少。往年他们家地少,打下来的粮食最多够个全家人吃喝,不涉及余粮的问题。可是,现在司家一共就五六口人,一年最多能吃上一千斤粮食,剩下的几千斤如何处理就成了问题。
按照冯氏的想法,自然是要尽快卖掉,一来是司家现在真的没啥地方放,二来,趁着这些粮食还新,分量沉的时候变成银子放在手里,总比粮食干了,掉称了或者变成陈粮再卖更划算。
冯氏想要把粮食赶紧卖了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两天村里那个收粮的人给的报价已经到了一石米20文钱,一石没加工的稻谷也给到了15文,这是百年一遇的高价啊!
听到这些消息,冯氏就有了卖粮的想法,跟司夕田他们说了之后,还补充道:“这粮食的价格俺活了这么大岁数可都没遇到过。咱们得赶紧卖啊!”
司夕田并不太认同冯氏的话:“奶奶,通常情况下,秋天大家的粮食都打下来了,不应该是粮食最便宜的时候么,今年现在都这么贵,过几个月价格应该还会涨。咱们再等等吧!”
冯氏听了,摇头说道:“不会的,不会的!俺听收粮的老冯家说了,现在粮食价格高,是因为咱们村子和镇上下了暴雪,粮食运不进来,这些粮收过去是给镇上应急的,所以才贵。等过几天,外边的粮食运进来了,价格就要跌下去了,她还跟俺说得抓紧时间,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了……”
司夕田听了,无奈地一笑:“奶奶,如果她没说这话,咱们还能相信,她越这么说,咱们可越要存个心事。那收粮的冯家谁不知道,每年收粮的时候都会故意压价,以前也不是没放出来粮食要大跌价的消息以便于压价,当时不是也有些村民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