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又是一轮齐射。
前面的城墙立即断为两截,裴吉一脚踩空,坤特想要去抓他结果自己脚下的石块也掉落下去。
啊——两人惨叫着跌下了城墙的断口。而担架也跟着倾斜在地,走在后面的蓝侬也是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伦勃朗的肩甲,这才阻止他跟着一块掉落。
蓝侬拖着伦勃朗向后退。
“长官,我们到这来。”
“走吧,蓝侬,这时命令,最后的命令!”伦勃朗推开蓝侬的手,指着前面,道:“那个缺口不大,你可以跳过去,趁着城墙还没倒下,赶紧撤离,就是现在!”
但是蓝侬根本没有理会这个命令,他继续拽着伦勃朗的胳膊在地上拖行,那鲜血从伦勃朗的大腿的伤口中汩汩流出,洒满了一地。
蓝侬让伦勃朗靠在一段女墙上,他解开皮带,在伦勃朗的动脉处绑紧。
轰——
众炮齐射之下,城墙不断震颤,砖块如一点般落下,城墙的断口也不断扩大。
“这里是安全的!”蓝侬说,但他知道,此时后路已毁,前路亦断,自己和重伤的伦勃朗被孤立在一段摇摇欲坠的断壁残垣之上,在这一阵阵猛烈不息的炮火中,随时可能化作灰飞烟灭。
伦勃朗摇摇头。
“我替你不值,孩子!”伦勃朗道。
“这是我的职责,长官!”蓝侬道。
二人满面烟尘。
伦勃朗叹了口气。
……
马尔斯和索菲亚走在城墙碉楼大厅外的走道上,走了不一会他发觉窗外的火光顿亮,直照进来,一瞬尽夺去了走道里的烛火之光。
“外面的矮人在射击城墙!”
马尔斯透过碉城的窗口俯瞰不远的外面,他能够清楚的看见十辆战车正不停的轰击城墙。
“没你什么事,马尔斯!”索菲亚拽着马尔斯的后领将他拉回来,“继续走!”
“我们到哪去?”
“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叔叔不能让你有事。”
……
蓝侬和伦勃朗被困在了一段城墙上,城墙左右均已塌落,他们被孤悬在一段危楼上,而蓝侬不甘在此等死,他在这段不足二十步长的城墙上来回看了个遍,想找个地方可以背着伦勃朗从城墙上下去。
但是他看遍四周的地形,四下都是残砖碎石,看不到任何可以离开的落脚点,无处可逃。
显然,这里没有任何办法可以下到地面,除了跳下去。
“别费劲了,孩子!”伦勃朗劝道。
蓝侬累得气喘吁吁,却丝毫束手无策。
“你知道,我为什么在军中服役了二十七年么?”
蓝侬喘了几口气,终于平复下来,他自知逃跑已经无望,索性坐在伦勃朗身边,和他聊起了天。
“我不知道,长官。”
“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我的儿子,他叫杰夫,他和你一样大,他以前在索桥城的埃德温公爵的麾下。”
伦勃朗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木盒,拿出两根卷烟,“来一根,你老家的特产,我一直都舍不得给别人分享。”
“那么我很荣幸成为第一个!”蓝侬接过叼在嘴上说,拿出火折子点燃了伦勃朗和自己的。
伦勃朗抽了口烟,继续说道:“但是杰夫的运气可不比你父亲那么好,可以最后归老田园,得以善终,呵呵。”
“他怎么样,死了吗?”
“那倒没有,但是重伤致残,比死了更难受,他天天躺在病床上,由我妻子照顾。”伦勃朗说着吸了吸烟嘴,烟头的火苗亮起。
“他发生什么事了?”
“你也知道,海角湿地那个鬼地方,巨蟒经常泛滥成灾,杰夫在一次任务中被一条巨蟒卷住了身体,差点被吃掉,虽然最后被他的几个战友救了下来,但是杰夫全身多处骨折,他因此光荣退役了。”伦勃朗说着又抽了口烟,道:“他成了废人,无法出去工作,就连走路都很吃力,大小便也不能自理。”
“我很抱歉听到这个,你一定非常伤心。”蓝侬安慰道。
伦勃朗摇摇头。
“更让我伤心的是,军方只发给了他二十五个杜比的退役金,真该死!二十五个银镚儿,就买下了一个大好青年的后半生!”
伦勃朗说着,竟流下泪来。
蓝侬总算是知道了,伦勃朗服役这么多年都是为了养活他的儿子杰夫。
轰——
城墙下面,蒸汽战车上的车载滑膛炮来回装填,不断的轰炸城墙,蓝侬和伦勃朗所在的这段城墙摇摇欲坠。但对这两位而言,隆隆的跑响,现在只不过是打断他们聊天的噪音。
“他不像你的父亲,蓝侬,他没能全身而退,没有服役期满十五年,退役得不到功勋庄园,最后还成了废人。我要照顾他的后半生,不仅得存下一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