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满堂最上等的席面是五十两,价格比得上中产人家一年的收益,可以说奢侈异常,奈何慕名而来到他们酒楼的有不少是不在乎钱银的富家之人,家资百万。酒楼每日只做一席,须得预定,目前已经排到了三月后,完全是供不应求。
掌柜儿子看那鬼软弱可欺,就语气不好的直言说出。
这七八天酒楼没开张,损失钱银超过千两,他父做掌柜是有红利的,可得半成收益,这一下就没了五十多两,他想起来自然是恨极。
掌柜见儿子说话太过直率,连忙拦下,然后有礼的对井口一拜,“犬子无状,望阁下谅解。”
袁夫人此时开口道,“银钱之事算了,不过我们只是寻常人家,不愿招惹鬼神,阁下居于此地对我酒楼的生意影响极大,不知是否我等能为阁下收敛尸骸重新安葬?那些钱权做丧葬之用,望阁下能早日投胎。”
井里传来声音,“夫人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心中怨恨不散,便是重新安葬都无法入轮回。虽有些冒昧,但求夫人能助我抓住那奸夫淫妇,疏我怨气。我生前与张知府有故,夫人只需写一封书信告知他此事,相信他必然会帮我申冤。”
袁夫人想要早点开店,自然是答应下来。
那鬼哀求司命收回匕首,司命收回,却留了个心眼,没把天师符拿回来。
鬼怪的说辞她怎么可能一面相信?
况且这鬼虽都不扰却来打扰她们其实有些怪异,掌柜和掌柜儿子那身上阴气也不是作假,若是再在这里待上几天,说不定他们就会生大病,现在就已经有些阴气入体的症状了。
袁夫人继续去看账本还要准备写信,掌柜的自然要在旁边,司命就让掌柜的儿子过来,先是给他开了一张药方,让他和父亲每日一次煎水服用。
而后她又让掌柜儿子去打探那个张知府的为人,已经许久之前这家店的状况。
因为见过恶鬼惧怕司命,那伙计不敢因为司命年纪小而对她有任何欺瞒,马上就去打听。
袁夫人看过账本,本准备去写信,但被司命打岔了一下,便打算先去去走亲,明日再写信。
至于司命就暂时留在酒楼,处理那鬼的事情。
袁夫人在此地的亲属乃是她的姨母,也是嫁到此地,身子一直不太好,眼睛也有些看不清了。
袁夫人到底是早已出嫁,这位又只是姨母,现在家里还有些败落,虽然节礼从未少过,但是过来的时候极少。
除了前几年姨母的孙女过世上过一趟门之外,已经几年未来了。
这次登门自然是提前打了招呼的。
袁夫人过来也并非是无缘无故,这位姨母如今只剩下一个儿媳和一个孙子,听说最近她孙子生了病,她作为亲戚少不得帮衬一下。
等到袁夫人按原来的地址登门,却发现宅子的名字给换了,似乎是不住在此地,向左右打听了一下,发现姨母因为孙子病重不得已把老宅都给卖掉了,现在搬到了北街。
袁夫人脸色当即有些难看,她也没想到自己姨母现在的处境已经到了这样的情况。
而即便是这样,姨母也未曾向她求助,实在是太生疏了。
袁夫人马上就派人去寻,很快就找到了姨母。
是一间十分普通还有些简陋的宅子里面见到这位姨母的,她姨母年纪本就已经五十多接近六十,寻常的老人家这时候大多是子孙满堂享清福,她姨母却一头白发在床边与儿媳一起照顾患病的孙儿。
“姨母,出了这么多事情,你竟也不跟我说一声。”袁夫人马上就让女仆拿了这次准备的礼物,因为是知道得病的消息,所以特意备了人参。
袁夫人的这位姨母嫁入的是一个诗书传家的人家,前几代也有人做官,不过渐渐衰败,偏偏又舍不下读书人的骨气,连求助也是不肯的。
不过此时的情况,已经容不得袁夫人的姨母拒绝,若是袁夫人没来,她不主动求助就罢了,但是既然袁夫人亲手送上来,她孙子就在眼前,难不成还为了这点面子舍掉自己的孙子?
她可就这一个孙子了,若是能拿自己的命去换孙子一命她也是愿意的。
袁夫人又让丫环去请最好的大夫,诊费开药都算在自己身上。
袁夫人的姨母双目垂泪,她儿媳也是细细抽泣,两人都谢过袁夫人的援手。
袁夫人姨母的这个孙儿年纪还不到十岁,因为病中,面色苍白,脸颊都凹陷下去了,看上去十分可伶。袁夫人也有个儿子是这样的年纪,看着也十分心疼,她就拿出了两百两银子说是借给姨母,又说姨母这里没人,自己身边的两个丫环甚为伶俐,可留下来帮些忙。
“母亲常说,她在家中与你最好,有什么东西都是相互分享的,我是母亲的女儿知道她爱护你的心,怎么可以见您遇到困难而不伸出手呢?”
袁夫人的姨母心里十分感激,因为有两个丫环帮忙,她和儿媳也就脱了手,开始和袁夫人说起话来。
这话题自然是围绕着她的孙子。
袁夫人的姨母说着孙子儿时的趣事,多为读书之时,她这个孙子也好,虽然年纪小,但是她是坚定的认为自己孙子以后必然会有出息。
袁夫人听她这么说,也自然是连声夸赞,还说等侄子病好了,就要他到王家的家学里来读书,正好与自己儿子一起。
袁夫人的姨母自然是答应下来,她家现在的情况她清楚得很,要找好的私塾十分不易,王家的家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