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就该洪涛出面了,他要控制战争强度,不能让他们玩命打,那样很容易分出胜负。一旦岛上就剩下两家人,那就很容易达成和平协定,这是洪涛坚决不愿意看到的。所以他必须把战争停下来,让弱的一方喘口气,再打上一针强心剂,强的一方他得削弱。比如规定一下三方在岛上的驻兵数量,看上去是不偏不向,三家平均,其实更坏,这么打下去,一百年也打不完。
这三个国家算是掉进坑里去了,即使明白了,也很难从战争泥潭里爬上来,只要金河湾存在,就不会让它们任何一家有抽身的机会,就在爪洼岛这个泥潭里把国力、人力全都消耗掉吧。还搞什么生产,需要啥金河湾的船队给你们运,你们只管打仗和砍树、采矿就够了,再多的东西费脑子,不适合你们想。
而且现在洪涛多了一个杀手锏,就是南洋制置使这面大旗。以前这几个国家还抱着幻想,老偷偷派船拉着自己国家的使者去大宋上贡,妄图让大宋朝出面调解。现在洪涛把他们这条路也堵死了,看到没,我就是大宋朝的高官,南洋这边都是我来制置了,我想使唤谁就得使唤谁,所以才叫制置使嘛!这面大旗一出,金河湾就是代表大宋朝廷来执法的,这个黑锅直接就扣大宋脑袋上了,以后万一出了啥事儿,还能拉着大宋一起垫背。
前后左右都算计到了,洪涛还觉得不太保险,人心隔肚皮啊,不能信任他们。咋办呢?好办,再引入一支祸水。马穆鲁克人的北面就是暹罗王朝,他们两家一直在马来半岛上争夺地盘。马穆鲁克人仗着兵精甲利占了上风,把暹罗人打得节节败退。不过马穆鲁克人太少。千八百人能干嘛啊,所以谁也推不动谁。
这次洪涛让斯万他爸把占领区里一个暹罗小国王给送到文莱,当着面告诉其它国家的使臣,不许再大规模内斗,否则暹罗国王就会带着他的人南渡了,他们也想在爪洼岛上定居。以后谁表现不好,就下场休息。让替补队员暹罗人上。那啥叫表现好呢?很简单,看谁给金河湾进贡多,麻制品、粮食、适合造船的树木、石油、树漆、铜矿、铁矿、金矿、甘蔗、棉花啥的都收。那么多爪哇人奴隶,让他们去种、去采、去挖!他们挖不够的就由你们自己的国民补充,反正谁少了谁倒霉。
殖民地经济!这是洪涛在航海学校的课堂上给学生们定义的,他明确的告诉那些高年级的学生们。一个国家的兴起,必须以另外一个或者几个国家的衰退为基础。世界上任何一种资源都是有数的,自己多吃一口,别人就得少吃一口,想多吃一口就得从别人嘴里抢,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办法,至少他是想不出来。
不管你用温和的方式抢还是粗暴的方式抢。都是抢,本质上没区别。金河湾对大宋、对卡巴兰国、对大越国、对暹罗国,就是温和的抢,用经济模式去殖民;对文莱、麻逸、室利佛逝人就是粗暴殖民。用大炮去抢。对爪洼国就不是殖民了,而是摧毁,已经没有温和和粗暴之分。
这些被沦为殖民地的国家,就像是猪牛马羊,它们的存在只是为了提供劳动力、奶、毛。等到它们操劳了一生,没力气再干活、挤奶、剪毛的时候,那就把它们杀了吃肉。一点都不带浪费的。最终它们就是另一个爪洼国,直接被摧毁,然后用他们的尸体。再引来别的国家下蛆,长大了之后再被金河湾殖民。
“这种方式没有尽头。手段越变越温和,到最后都不容易看出来、不容易觉出来。记住,假如以后你们当了公司的董事或者董事长,不要把眼光放在公司内部,坑自己街坊、朋友虽然也能让国家富强起来,但那样做没意思。有能力的人会把眼光盯在别人身上,世界这么大,殖民完东南亚还有阿拉伯、欧洲,这些地方就够你们玩几百年的了。如果还不够,就开着你们的大海船去全世界找,哪儿有人哪儿就是我们的猪牛羊群。”这是洪涛在文莱港停留了五天,开完南洋诸国经济贸易协定大会,返航时对船上那些实习军官讲的。这些孩子刚刚从航海学校里毕业,经过半年舰上实习之后,就会分配到各处去任职。有的会在战舰上担任军官,有的会派到卡巴兰、马六甲、槟城、开普敦去担任公司治安代表,还有些人会以各种身份加入慈禧、罗有德、徐量植的团体中去充当金河公司的代表。以后他们能有什么成就洪涛无法控制,他只是想给他们上最后一堂课,告诉他们世界以后是什么样子的,宁可当狼去误伤了羊,也不能当羊去被别人误伤。
大宋朝廷这面南洋制置使的旗帜不光被洪涛用到了震慑南番诸国上,光这样就不是洪扒皮了,光薅毛不过瘾,还得扒皮啊。洪涛的舰队从文莱港离开的那天起,一艘快船就奔马六甲港方向驶去,上面是洪涛的信使,他皮包里带着的密码文件上只有一条指令:见令之日起,各港升制置使旗,对过往船只收取治安费,二十抽一!
洪涛要开启收获模式了,经过这五六年坚持不懈的努力,从南宋到卡巴兰港的航线已经整合完毕,沿途的各个国家也都摆平了,前期投入的人力、物力、财力、还有时间,都将变成税收源源不断的注入金河湾系统中去,再进行后期的分配。如果把这些财货来源都画出一根线,就是一张大蜘蛛网,包含了整个东南亚、印度洋沿岸诸国,最远端已经到了阿拉伯半岛。
马六甲、槟城、卡巴兰、文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