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生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因为他永远也忘袱。
哪怕在这之前,他只在白马镇外的官道上见过一次。
是那个女人!
那个身怀妖族幻术,拐走了老爹的女人!
夏生曾无数次假设过自己与对方的再一次相遇,却绝对没有料到,竟然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如今的他身受重伤,身不能行,口不能言,如果对方想要逃走,夏生根本没有丝毫办法,如果对方想要杀他灭口,完全轻而易举。
夏生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体内的气血在急速上涌,他额头的青筋已经快要爆开,紧接着,他眼睁睁地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那个女人向后退了半步。
夏生想要把真相告诉秦嫣,告诉夯大力,但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话都说不出。
或许是因为气急攻心,也或许是因为穷桑的力竭,导致夏生的生命力进一步减弱,他又一次晕了过去。
第二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叶小娥抱着他,给他喂了些水,知道他没办法说话,便自顾自地说道:“你已经昏迷三天了,大伙儿按照你之前所留下的字迹,已经向北走了十多里路了,但我们并没有找到任何宫殿或者活泉,反倒是秦嫣姐姐发现,我们这些日子好像一直在围着秘境打转。”
夏生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因为天人大阵的存在,众人已经偏离了一开始的路线,如果他此时能够行动自如的话,一定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芷羽宫所在之处,但实际情况却令他只能躺在藤架上干着急。
除此之外,袱的女人。现如今在哪里?
这是当下夏生最关心的事情,甚至超出了他想要寻找枉凝泉的执着。
但好在,他还活着。
穷桑不愧为生命之树,虽然如今力量微弱,但却能始终吊着夏生的命。不让他死去。这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奇迹了。
除此之外,或许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叶小娥和秦嫣都寸步不离地守着夏生,所以让那两个绑走了夏老爹的元凶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
如果他们还没有逃走的话。
就在夏生心急如焚之时,一道人影突然来到了他的身边。
不是袱的女人,而是那个看起来忠厚老实的男人。
他搓了搓满是老茧的双手,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开口问道:“叶姑娘。怎么样,夏公子还是没办法开口说话吗?”
话音落下,夏生目光骤然一凝。
果然是他,果然是他们!
在这一刻,夏生已经顾不得其他了,比如为什么对方称呼水儿为“叶姑娘”,这件事情在当下顿时变得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夏生的喉部肌肉剧烈地痉挛着,却偏偏连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在内心嘶声力竭地呼唤着帝江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的应答。
与此同时。叶小娥只是有些沮丧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搞的,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如果再过两天,还是找不到那什么芷羽宫的话,我便带着他离开秘境,京城里的大夫一定可以帮他治好伤的,实在不行,我就把他带到太医院去求诊!”
叶小娥当然有这个底气,毕竟她是威宁侯府的大小姐,深得皇上宠爱,从小便可自由出入皇宫禁苑。
哪个太医敢不把她放在眼中?
不过,夏生还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袁子裘听到叶小娥这么一说,当即心下稍安,笑着安慰道:“叶姑娘放心吧,夏公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顿了顿,袁子裘又信誓旦旦地说道:“我家少主出去探路尚未回来,我看叶姑娘也守了夏公子一整夜了,不如稍微休息一下,交给我们哥儿几个来照顾吧,夏公子可是我善堂的贵宾,我们就算豁出性命去,也不会让夏公子再遇到什么危险的。”
谁料,叶小娥却非常果断地摇了摇头:“不必了,别忘了,我也是修行者,哪里会那么娇贵。”
闻言,袁子裘不禁暗暗皱了皱眉,故意开口道:“叶姑娘不会是不相信我们吧?”
叶小娥缓缓抬起头来,盯着袁子裘那双有些异色的瞳孔,干脆利落地点了点头:“是的。”
袁子裘神色微惘:“叶姑娘说什么?”
“我说是的,我不相信你们。”
这么一番话,或许也就只有昔日被誉为京城小魔女的叶小娥能说得出来,而且说得这么理所当然,毫不避讳。
“你……”
袁子裘手心微紧,立刻向前迈了半步,正想要再说些什么,却生生止住了话头,因为有一片寒意凛然的刀光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于是袁子裘知道,此事不可强求,他只能按捺下了心中的杀意,点点头道:“我知道了,那接下来,还得劳烦叶姑娘了。”
说完这句话,袁子裘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藤架上的夏生,这才转身离去。
片刻之后,袁子裘回到了林如的身边,目色有些幽然。
“怎么样了?”
“那个姓叶的小丫头警惕性太高,没办法下手。”
闻言,林如脸上的神色顿时变得更加憔悴了一些,病态更盛,然后她下意识地抓紧袱,喃喃道:“还是用若见草吧。”
袁子裘叹了一口气,伸手从林如的手中接袱,点点头:“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林如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惋惜,最后确认道:“他真的还记得我俩的模样吗?”
袁子裘转过头看向夏生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