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姑娘!”春红吓得尖声叫起来,手里头掐的芙蓉花儿也落到了地上。顾不得害怕,忙上前去抱着乔玉的脚想将她放下来,可是一试之下,却根本抱不动。于是她急忙跑出来在院子里大喊,“来人啊,来人啊,二小姐上吊了!”
她这一咋呼,院子里几个办了事儿回来的丫鬟和婆子们便都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跟她一起进屋去合力把吊在绳子上的乔玉给抬了下来,往床上一放。春红胆子大,抬手去乔玉鼻前一探,一丝气息都无,早就断了气了。再一摸她颈侧,也是一点儿血脉跳动都没有了,触手肌肤冰凉。
“姑娘啊!”春红跪坐在床前的地上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周围的几个丫鬟和婆子见状知道这位二小姐怕是真得上吊身亡了。也都害怕哭泣起来,这里头起先派春红去拿彩线的大丫鬟玲兰就说:“且别哭了,如今赶紧去禀告老爷和夫人才是!”
于是起来,先派了个小丫鬟房里告诉老爷二小姐上吊的事。接着派个小丫鬟去正房院向夫人乔黄氏禀告。
正在书房里左右为难想办法的乔二奎听小厮来跟自己说二小姐上吊了,一开始还不太相信,觉得是不是乔玉又在胡闹。便问了那传话的小厮这是谁来禀告的,小厮答是二小姐房里的丫鬟来哭着传的话,看那样子吓得不行呢。
乔二奎听到这样的描述,这才有些吓着了,急忙出了书房,往内宅里去。
而在正房院里东屋躺在一张美人榻上歇着的乔黄氏听乔玉房里的丫鬟来禀告这事的时候,直接吓得坐了起来,面色惨白,魂飞魄散。哆哆嗦嗦地让丫鬟给自己穿了鞋,下来站地上腿都软了,迈不开步。只能让院子里的健壮婆子背着去乔玉的院子里。
乔黄氏被背着进了乔玉的卧房里,婆子将她放到乔玉床前。乔黄氏一歪身坐下去,见到自己的女儿双目圆睁,眼珠凸起,舌头还吐出口中一小截,颈子下都是紫色淤痕。死状甚惨。她不由得扑到她身上流着泪去摸她的口鼻看还有呼吸没有,又贴到她胸口听可还有心跳声。可是事实告诉她,乔玉是真得离她而去了,一点儿生的气息都没有。于是紧接着她抱住自己的女儿痛哭起来,“玉儿,玉儿,你怎么这么傻呀?娘不是叫你别想不开么?你为什么要怎么做?如今叫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怎么能够活下去呀?”
乔二奎匆忙从外院儿进来,刚刚进到乔玉的院子中,就听到从北边正房的卧室里传出乔黄氏悲痛欲绝的号哭声,立时一颗心就直直地沉了下去,好一阵头晕目眩,几乎站不住。身边儿有丫鬟立即上前来扶着他问:“老爷,你没事儿罢?”
“我没事儿……”乔二奎哽咽着说出这几个字后,推开来扶着自己的丫鬟,往乔玉的卧房里大步奔去。进到房中后,一眼就见到老婆乔黄氏伏在乔玉身上哭得肝肠寸断。屋子里还有些丫鬟婆子在小声啜泣。于是他快步走到床前,见到了自己女儿上吊惨死的模样,眼前一花,脚下一软,立刻就瘫坐到了地上。
不过,他是男人,到底再悲痛还有丝理智在,即刻哽咽着吩咐屋子里丫鬟去叫传话给管家蒋少木,让他立刻派人去请郎中来瞧一瞧,看是不是假死,还有没有救。一句话,到底还是不愿意相信乔玉已死,还存了不甘心的侥幸的心思。
屋子里的丫鬟上前将乔二奎扶起,让他坐到床边的一张圈椅上。
乔黄氏搂着乔玉的渐渐冷硬了的身子越发绝望地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数落坐在一边儿的乔二奎,“你个死老头子,一直都不相信玉儿,反去相信个什么外人?这下好了吧,生生地把玉儿给逼死了。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爹,女儿受了天大的委屈,你给她做主,还在那里瞻前顾后和稀泥,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了我的玉儿,你陪我的玉儿啊!我亲亲的闺女,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心肝儿,你怎么就这么扔下娘去了啊!”
坐在一旁的乔二奎给乔黄氏这一番话数落得也老泪纵横,他现在真是后悔死了,为什么刚才不硬气一点儿,答应自己的女儿要为她做主。找那章礼全说话。侯爷又怎么样?欺负了自己的女儿就得拿出说法来。这一世他一直谨小慎微得活着,不愿意得罪谁,也不愿意招惹谁,可临了,这样的性子却害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他想,要是自己能替女儿去死就好了,他情愿自己死换回女儿的生,可是不能了,再也不能了……
乔玉院子里这样大的动静,把隔壁院子里的乔忠的媳妇儿郑巧莲给惊动了,那时节她正在带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五岁的乔庆宏和三岁的乔雅馨玩儿,听到隔壁院子有断续的哭声传来,便派了自己屋子里的丫鬟去瞧一瞧看出什么事儿了。丫鬟回来因为怕吓着两个孩子,就没敢大声说话,只是凑到她耳边那乔玉那边院子的事情一说,郑巧莲听了吓得不轻,立马把服侍两个孩子的奶娘和丫鬟叫过来,说:“你们好好的看这宏哥儿和馨姐儿,就在这院子里玩儿,不许出院子。我去二小姐那边看一看。”
众人应了,郑巧莲这才带着跟前的几个贴身服侍的丫鬟和婆子去隔壁院子里乔玉的房中。就算先前有心理准备,可是当看到上吊而死的乔玉的那一种可怖的样子后,她还是好一阵害怕。进屋子里见公婆两个都在哭,她虽然闹不清为什么小姑会如此,可是作为媳妇儿,劝公婆节哀还是必须要说的。
抽了袖中帕子抹泪,郑巧莲道:“公公,婆婆,且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