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职位比自己低,年龄比自己小的小辈,指着鼻子骂,偏偏还不能反驳,还真是头一遭,心里的憋屈就别说了,一辈子的老脸都丢光了。
程英才走后,他就忍不黄氏大吵了一架,夫妇俩都没有睡好。
连程英才都是这种反应,更别说一向极为孝顺的秦元帅了。
这件事的后果,比他们想象中还要严重。
所幸,这一次,秦夫人并没有像昨天那般,直接拒客。只要能见到秦夫人,就说明事情还有转机。
快正午的时候,里面终于传出了消息,让他们进去了。
不过,徐元帅就不必见了,因为秦夫人现在不方面见外男。
徐召廷虽然疑惑,也只能独自一人在外面等候。
最终,只有黄老夫人,徐夫人,还有翁氏三人进去拜见秦夫人。
在进去的路上,三人都放下身段,向引路的小丫鬟打听秦夫人的消息。可惜,小丫鬟嘴巴挺严的,问什么都不说。
到了秦姝所居住的正院,丫鬟打开了帘子,请三人进去。
只是三人一进客厅,就闻到了满屋子里的药味,心里均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难不成,秦夫人真病了?
要么就是缠她们看的。
为什么这么做?自然是表达生气和不满了。
无论哪一种情况,对她们来说,都不是好事。
但她们既然已经来了,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就在她们犹豫的时候,只见西次间的软帘掀起,一个俏丽的丫鬟走了出来,正是冬雪。
她手里还端着一个红漆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空碗,里面有一些中药残渣。
徐夫人来过多次,跟冬雪最熟了,连忙笑着说道:“冬雪姑娘,你们夫人可在里面?”
冬雪见到她们,也没什么好脸色,只欠了欠身,冷淡地说道:“夫人自然在里面。只是徐夫人您也太没眼色了,夫人都病成那样了,你们还三番两次地打扰夫人,莫非还嫌夫人病得不够重?”
“弟妹病了?这怎么可能,弟妹的身体一向很好。”徐夫人一怔,说道。
冬雪不听这话便罢,一听此言,顿时柳眉倒竖起来,愤怒地说道:“您还有脸说,若不是您家那侄子,我家夫人何至于被气得卧病在床?听您这口气,莫非在认为我家夫人在装病不成?真真是好笑至极,我看你们也不必再见夫人了,免得夫人再被你们气得吐血。”
说着,就要端着托盘离开。
“冬雪姑娘,等等!”徐夫人连忙拉住了她的胳膊,赔笑道:“姑娘别生气,都怪我这张嘴不会说话,我真得没有怀疑你们夫人的意思。这次是专门来给弟妹道歉的。”
“既然是道歉,就不该这么没眼色,在这时候来打扰夫人。昨天不是告诉过你们,夫人身体不适了吗?难道你就没听进去。果然没把夫人看在眼里。”冬雪虽然停住了脚,小脸却依旧拉着,没有半点笑意,她不满地看着三人,继续生气地说道:“夫人遇到这种事,本就够糟心,够委屈了,你们还非要上门惹她生气,不让她舒坦。我看你们根本就不像是来道歉的,反而是来给夫人添堵的。如果真是如此,我奉劝你们趁早离开,别把事情弄得越来越糟,否则就更加不好收场了。”
被一个小丫鬟怒声呵斥,徐夫人简直又气又羞,老脸都涨红了,偏偏还只能陪着笑脸听着,她堂堂副元帅夫人,什么时候轮到到这种地步了?
而且人家说得还十分有道理。
她们这次上门,还真不是只是为了道歉而来。如今被人明晃晃地指出来,反倒让她们无从开口了。
她只能勉强笑道:“瞧冬雪姑娘说的,我们当然是来给秦夫人赔罪的了。”
冬雪怀疑地盯了她一眼,冷哼一声说道:“最好如此。”
黄老夫人拄着拐杖,抿着唇不说话,神色看起来有些可怕。
冬雪却浑不在意,上门道歉,还拉着一张老脸,给谁看呢?
这时,从秦夫人起居的西次间,又出来一名容貌俏丽的丫鬟,见到几人僵持住了,连忙问道:“怎么还不进来?让夫人干等。”正是秋霜。
徐夫人三人这才进了西次间。
起居室里的药味更浓了一些。
秦姝正半躺在罗汉榻上,身后倚着一个大靠枕,头发没有梳理,长长的头发,散落下来,趁得一张美丽的脸庞越发苍白,身上只穿着白色的里衣,上面盖着锦被,似乎不是那么有精神。
而周真儿则坐在罗汉榻下面一张绣墩上的,正在忧心地看着秦姝。
徐夫人她们进来之后,周真儿连看都没看她们一眼,更没有站起身来相迎,显然也知道秦姝的“病”与她们有关了。
黄老夫人和翁氏都有惊疑地打量着秦姝和周真儿,眼中透出几分不确定和怀疑。
因为在她们眼中,两人的年龄都差不多。
当然,她们不会弄错身份,躺在罗汉榻上的女子,必定是秦夫人,可是,她长得未免也太年轻了吧!
原本来之前,她们两人还心存侥幸,觉得肯定是哪里弄错了,如今见到秦夫人,这种侥幸,就一下子消失不见了。
如果她真的是秦夫人,她们的孙子(儿子)会上前调戏,就再正常不过了。
翁氏更是羞惭不已,想想之前,她还在徐氏夫妇面前,三番两次地喊什么秦老夫人,嫌弃她年纪太大,认为儿子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