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木研一边说一边摩擦咖啡杯的边缘,暖暖的温度透过杯壁把余热传递给冰冷的指尖,他灰色的眸子沉入各种色彩,比起同样与人性黑暗接轨的沢田纲吉,他显得更加疲惫,更加脆弱,但却绝不让人以为弱小。
望着这样的友人,沢田纲吉垂下目光,回忆起与他见面后的种种,其实并不是他轻信,好歹他做boss也得心应手好几年了,能够促使他对金木研报以和守护者同样信任的也不是超值感在作祟,反而是逐渐了解后才决定维持这段关系的坚持。
那个空间如今细想起来,也许真的是世界赐予特别的人的,在哪里没有时间的困扰,甚至在他清醒后除了手中大空指环失踪,其他变化也只有古老的时钟指针刚刚挪动一格,一分钟的时间,让他为自己又增加了一个朋友。
浅浅的自得,然后再见到金木研后就改变成了凝重,如同命运之子,他敏锐的察觉到白兰地野心,如果不是在偶然的机会下和复仇者有了联系,知道彩虹之子诅咒的真相,故而解开老师们的诅咒,恐怕在七三射线的笼罩下,他和他的朋友都会品尝到时期亲人的痛苦与悔恨。
想到这里清澈温纯的眸子逐渐深沉起来,沢田纲吉趁着金木研解释的机会再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研君把大空指环带回来了,但其他指环却已经毁灭,唯一庆幸的是奶嘴还在彭格列的控制之下,前些日子埋伏在白兰身边的骸传来消息,提醒他注意白兰已经和帝国皇帝有了接触,更是让他想到金木研那时候对他说的哪句话。’沢田纲吉眸光闪动,那次的经历非常深刻,让他在回归后也会细细品味,伺机增加胜算。
金木研:“想要杀死我的人并不会在意究竟和谁合作,他只会与胜算最高的人联手,确保我的死亡,当然了,感觉自己胜算在握,游刃有余的派一些人来暗杀我也并不奇怪,这是强者的通病,即使一般情况下显得很愚蠢,而我也确定,哪怕愚蠢,只是我一个人的话,我会死,所以我借机与最可能帮助我的人通过某些共同点产生共鸣。”
这么说着,他指向沢田纲吉和自己,“我现在说的话对于你们来说与梦话无疑,但很遗憾,这是真的,对于我的世界和你们的世界来说,我们身处命运中心,在特定时期到来之前,幸运是站在我们这儿的。”
金木研笑了,明明是自己口中说出的话,却惹的自己不停发笑,因为对于他来说,幸运的命运之子带给他一辈子挥之不去的伤痛,即使如此他也要徒劳的高举着希望,救赎着一个又一个人,却自始自终,都没有人来拯救他。
“呵呵,抱歉,我的经历有些特殊,讨论到这些话题总是会变的奇怪,”金木研轻咳两声。
风是沉默的,他一直在听着三人之间天方夜谭般的话语,直到这时,他才犀利问道:“到目前为止,金木君似乎一直没有说,他们为什么要消灭你,而你求助的原因究竟有没有严重到我们必须和你合作。”
金木研就像是在等着这句话,而同样听到风询问的沢田纲吉目光却沉了下来。
“我刚刚说的只是前提,在以上的基础下,我才能把他们的目的真正暴露出来,因为那些家伙……”金木研讽刺的说道:“可是埋伏在我身边许多年了。”从刚刚出生开始。
……
叮!
宝冠碰撞到王座边缘,帝国的皇帝无所事事,在他所身处的位置是只余一人的权力中心,也就是所谓的王殿,坐在高高在上的位置,享受着孤独,享受着寂寞,默念着寡人。有了更多时间阅读书籍,他除了把中心放到权利上,就是与书中内容作伴,哦,还有他策划许久想要杀死的那个他。
“我算算距离计划开始已经过了多少年了?”金木研弹着宝冠上的金属饰物,沉思的表情让阴郁的气质不再像是刚刚般慑人。
“知道自己只是某个人的复制品究竟过了多少年了?”金木研又一次重复,但空旷的大厅却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
心悸的沉默,金木研缓缓叹了口气,赫子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伸出缩回,最坚硬华丽的王座上又多了一道刻痕。
很久了。
是啊,很久了。
久到从做到王座上谋划开始,这可恨就越来越数不清了,究竟是何时开始,他知道有另一个自己重生了,并且会越来越幸福,而自己却只能在挣扎中泥足深陷,他记得最初的他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逐渐衍变成现在的契机是什么?是那次偶然在睡梦中得知的未来吗?知道自己是必将被毁灭的残片,唯一的主角只有那个人?自己其实只是他人复制品,为了让那个人能够过的幸福?
啊啊啊,干哑的呻·吟出声,好可恨,好憎恨,明明知道有许多自己一样在挣扎,却只有他了解到身边的虚妄,是一个不明存在以让金木研为目的做出的虚幻世界,身边的一切都是随时就可收回的东西,他像是工具,或者干脆就不存在,而现在,他更是知道负责亲手毁灭他的不是那个未知的神,而是同为自己的金木研,这让他怎么不恨呢?他的一切难道都是为了让那个自己幸福做出的牺牲吗?他是牺牲品吗?
咔嚓一声从脚下传来,皇帝不知不觉想的入神,脚下用力碾碎的是块肋骨,他甩甩头,低头看去,然后愣了下,揉着太阳穴。
是今天的午餐?
为了追求力量,疯狂的他终于走上吞吃人类和喰种的不归路,但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