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霍格莫德村回来后,天气一日冷似一日,不知什么时候起,树上的叶子凋零了一地,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大多数时间里,海兰德待在图书馆,整日安安静静地看书,偶尔做几页笔记,生活本分又踏实。
这一日,海兰德翻开本,开始了惯常的写“笔记”。
“圣诞舞会准备的怎么样了?”他在空白处写道。
墨水渐渐消失,又缓缓浮现了一行新的文字,微微倾斜的字母收笔时上翘,显示出主人此刻的好心情:“一切按计划进行,十分顺利。”
“很好,有新消息吗?”
“关于魂器……通过这段时间的调查,基本上可以确定总数为六件。当初黑魔王把两件东西分别交给我和贝拉特里克斯保管,交代无论如何也不能丢失,而根据你的描述,它们应该是魂器无疑。再加上你的戒指,只剩下三件没有消息了。”卢修斯回复。
“能找到最好,找不到也不要紧,只要放出寻找魂器的风声,我们的目的就达成了一半。”
“我了解。”
“食死徒的反应呢?”
“自从我们把魂器的消息散布出去后,大多数人将信将疑,倒是最近几天,有食死徒在偷偷搜寻魂器,应该是想企图复活黑魔王。”
“呵,意料之中。卢修斯,再放出一个消息——魂器已经被摧毁了一件。”
“你是想……”卢修斯顿了顿,“刺激黑魔王?”
“不错,聪明人总是爱想多,想得越多越是不安。一旦察觉到威胁,等到食死徒聚会的时候,无论是为了收拢部下,还是为了保存自身,想必它们都会来一探究竟。”
“如果黑魔王知道有人这么惦记他,一定会很欣慰。”
“对了,再联系一下诺特先生,西奥多向我示意,说他的父亲希望同我结盟。诺特先生是食死徒,有他的帮助,到时候会顺利不少。”
“诺特吗……我会处理的。”
两个人短暂地交谈了几句,结束了这次的联络。
海兰德合上笔记本,偏头望向窗外。
灰沉沉的天,远处雾蒙蒙什么都看不清,只隐约勾勒出山丘的轮廓。
似乎要下雪了呢。
十二月的天空始终未曾放晴,但等第一场雪降临的时候,时间已到了平安夜。海兰德拉着行李,踏着白雪登上了老旧的火车。
海兰德、布雷斯、达芙妮单独占了一个包厢,在布雷斯的提议下,他们玩起了巫师棋。中途有小推车路过,好胃口的三人点了一桌子食物,一边吃一边玩。等到海兰德输第二盘的时候,火车的速度渐渐变慢了。
临别前,布雷斯拥抱了下好友,说:“祝你好运。”
“放心,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如果有事的话,记得给我们写信。”达芙妮说。
海兰德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他的计划另外两个人也知情,只是出于危险考虑,这一次他们不会参与其中。
冲好友挥了挥手,海兰德独自走出了站台。
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他从脖子上拽出了门钥匙,低声念动了咒语。
“门托斯。”
短暂的黑暗后,海兰德双脚再次落到了实地上。
马尔福庄园还是老样子,金色的喷泉安静地流淌,厚重的大门锃光瓦亮。多比拿着一只口袋,正在给白孔雀喂食,看见海兰德凭空出现,它高兴地鞠躬问候:“欢迎回来,先生。”
“卢修斯在哪?”海兰德问。
多比接过行李箱,说:“在书房,先生。”
“谢谢。”海兰德穿过花园,走进了门廊。
墙壁上的马尔福肖像们听到动静,矜持地冲他点头示意。这让海兰德有点吃惊,赶紧停下脚步一一回礼。
走到书房门口,由于门没有关,海兰德一眼就看见了卢修斯。他正站在窗户旁边,手里拿着一本书,随意地翻阅着,淡金色的长发映照在阳光下,柔和了傲慢的姿态。
海兰德下意识放轻了脚步。
尽管动静微弱,但卢修斯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来人,他迅速抬头,又在下一刻放下了警惕。
“兰德尔,你来了。”
“在看什么呢?”海兰德走到他身旁,好奇地问。
“我父亲的照片。”卢修斯说。
海兰德见过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下面的门廊中就有他的画像,但和那不同,照片里的阿布拉克萨斯十分年轻,大约十六七岁,灰蓝色的眼眸,铂金色的短发,穿着斯莱特林的校服长袍,他双手环胸,尖尖的下巴翘起,彰显着马尔福一贯的傲慢。
“看这个。”卢修斯用手指向其中一张。
这是一个黑发黑眼、瘦瘦高高的男孩,海兰德只用了一眼,就立刻认出了他的身份——汤姆·里德尔,学生时期的伏地魔,他别着级长的徽章,英俊的让人难以讨厌。
“年轻的黑魔王吗?”海兰德端详着照片,“尽管不是第一次见,但每次都觉得神奇,卢修斯,你以前真的没有怀疑过他的品味?”
卢修斯轻咳,没有回答。
“那么……接下来,我该日记本中的分魂身份出现了……我真庆幸,不用顶着张蛇脸见人。”海兰德小声嘟囔。
卢修斯把照片抽了出来,平放在桌面上,随后抽出了魔杖。
“准备好了吗?”
“当然。”
卢修斯喃喃念动起了咒语。
透过书房的镜子,海兰德清晰地目睹着自己的变化。金发渐渐变深,眼睛也染成了黑色,英俊的脸如橡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