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云轩位于正门偏东方向,通常用于招待贵宾,以树,竹相隔,外不设围墙,其面积宽广,是贤王府最大轩阁之一。其通风亮堂,大堂宽敞,柜架,墙面上的古玩字画样样都是珍贵少有之品,多是山水风情,摆放讲究,处处无不透着一股书香之气。虽是王府,却彰显着平和温悠之意,整齐修整的房屋也不失清雅淡泊,畅快山水的超脱情怀。
贤王府不负“贤”之说,近百年历来的贤王无不以贤德为政为民,心境淡然温和,因而一直以来都受到百姓的尊重与推崇。
如今晌午早已过去,阳光渐渐西移,沐染二人循着曲曲折折的长廊与穿庭向罗云轩走去。
紫罗第一次来贤王府倒是转的晕晕乎乎,而沐染到底是走过一次的,路线也大约熟悉,只是这路上尽避着人走倒是费一番功夫。
“小姐,这贤王府怎么跟个迷宫似得,要我一个人走啊,准迷路!”紫罗在沐染身后跟着嘟囔着,“小姐,人家未婚妻寻上门来了,而贤王府又是信义看的极重的家族,那婚约岂不就是板上钉钉子的事儿了?如此说来,您与南瑾世子就真没机会了,我看您怎么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啊?”
沐染清冷而笑,眉眼温和:“怎么说,那就只是一纸婚约罢了,若是一纸婚约能束的住他,他也就不是南瑾了。”
紫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也没说什么,跟在沐染身后一直走。
穿过假山长廊,水榭白亭,二人透过水林竹枝便见了那大堂上悬挂着的潇洒极致的墨色文字“罗云轩”。
罗云轩大堂的门是敞开着的,因沐染与那里相隔有一段距离只能依稀能看见里面作为上的几道身影,但沐染还是能一眼辨别的出那一道月色雪白的身影便是南瑾。在南瑾的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个青衫玉带的男子,一个身着粉衫的女子,沐染想着这便是夏景与夏安阳了吧。
据她所知,夏景与夏安阳并没有与南楚一同前来,那么说他们就是才来不久的,但是为什么她都没有得到九歌传来的消息?南楚之中内乱的政权争夺如今也快摆在明面上了,夏景与夏安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来履行当初约定难不成是有意联合贤王府的势力搅入朝局?
紫罗在沐染身后自然也是看到了正门上大匾上的墨字,她拉了拉沐染的衣袖低声说着:“小姐,我们怎么进去啊,这周围都没有可藏身的地方。”
沐染眯了眯眼睛,打量着罗云轩内的大体布局,指了指那大堂一角转头低声对紫罗道:“紫罗,我进去那里的锦屏之后,你暂且在此等我便可,我听听他们说的什么,一会儿我们出府去。”
“好。那我就在这儿等小姐了。”紫罗点头。
沐染笑了笑,轻步绕着树丛走到正对着大堂侧窗的位置,一跃踏了进去,隐于锦屏之后。
紫罗见自家小姐进去了,索性上到小树上面观察着大堂中的动静。虽然她如今跟着沐染,但毕竟是跟随慕容止十几年了,在她看来,慕容止便是这世间最好的男子,而她也看着出来慕容止对于沐染的重视,所以他私心里还是希望慕容止与沐染能在一起。但这毕竟也是主子们的事儿,她希望归希望,主子喜欢才是真。
沐染半坐在锦屏后,屏住呼吸这才能听清外面的对话。
“瑾儿,当年你母妃与夏王妃的约定有立字据,我们贤王府又非不讲信誉之人,如今安王世子与郡主不远千里来履行婚约,你……”这说话的便是南老王爷,声音虽苍老但也是极为的温和,沐染暗忖着这南家难不成世世代代都遗传的那个温和脾性?
“南瑾世子,夏景知道如此前来实为冒昧,但安阳前些日子已经及笄,如今也是不小了,求亲的人也不少但都被回绝了。所以家父便让夏景带安阳前来商议此时。”
沐染听闻这声音,全身猛地一震。这种声音是她所从未听过的!清澈带着灵韵,干净而极淡,不若清泉流动更仿若从云外淡淡飘来的云雾,清浅飘过,让人不得不以为自己所听到的话是错觉。
可以说,这声音绝对是平淡飘渺,没有起伏……
沐染透着屏风的缝隙向外看去,只见那一袭青衣的夏景与一袭粉裳的夏安阳微微背对沐染,沐染也只能大约看见夏景的背影。但夏安阳沐染倒是看见了半个脸。
人家那姿态真是堪称完美!小脸微微颔首45度,将脸部精致的线条表现的淋漓尽致;樱唇微微上扬,恰到好处;眉眼低敛,展示出人家那修长浓密动人心弦的睫毛。沐染看着不禁啧啧感叹,人家那才叫完美!
沐染转眸,正对南瑾。只见南瑾眉眼沉静,一贯的清冷疏离,一袭月色雪白的长袍更显得南瑾皮肤白皙如玉。
沐染心中翻了一个白眼,心中暗骂南瑾虚伪。这么个大美人放在眼前,似乎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切!南瑾你就装吧!
“当时婚约定下之时南瑾尚未出世,兴许是母妃当时一时兴起,并非南瑾本意也委屈了安阳郡主。那张约定书据南瑾也看过,上面也写了若之后又悔意可再次交换信物取消之说。但母妃已逝,并不知后来之事。想来母妃当初与夏王妃定下这纸婚约之时便就生怕日后事情生变。”南瑾淡淡说道:“如今夏景世子既然来了我们便交换信物取消了吧。”
“不可以!”此时夏安阳忽然站起身来,手中的手绢握紧。“南瑾世子,为何您什么都不说就要毁了这纸婚约?是安阳配不上您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