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线沒有说下去,良清却顿住了身形。他当然知道红线要说什么,因为这个秘密,本身就只有他们几个人知道。
“也已经來不及了吧。赫那拉毅康,说不定是惟一一个可以救她的人了。”
良清并沒有把话说透,所以听在红线耳朵里只不过是一种变相的安慰罢了。二人说话的时候,毅康又有了些反映,也正因为如此,两人才会在这种节骨眼上将话題戛然而止,再也不去继续。
良清与红线就这么站在那儿相互望着,之间來回荡漾的不过是毅康的呢喃之声。过了好一会儿,毅康似乎又沉入到了梦想,彻底安静了下來。趁着这个当儿,红线赶紧走到了良清身边,抓住了他的手。
“你刚才说他可以救师姐。怎么救。”
“……他有嵩阳派的内功。而且还将你师姐恶意参进去的走火入魔的弱水心法的功力融会贯通了……”
良清小声在红线身边耳语了几句。
“不可能。当初我捡他回來的时候,他还弱得一塌糊涂呢。”
红线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说出來的话让良清很是讶异,若不是他深知红线不是那种会说谎的人,一定会将自己心里那种半信半疑的表情表现出來。
“……那便是一定有人提点过他了。”
良清想了一阵,忽然觉着,这毅康失踪的三个月,实在是有趣得很。说不定是碰到了那两个他们都难得见到一面的守山人?
“你是说,这臭小子走了狗屎运,碰到了那两个前辈?”
良清摇了摇头,并不敢确定。
“这只是猜测,我并不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不说那个白炽,听说黑弦是偷练无双心法的七步魔煞走火成魔了,性格乖僻到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记得之前师傅便说过,那个时候就因为她弟弟白炽拦住了她一招,希望她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与师傅对抗,她就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把她的弟弟打成了重伤。后來若不是因为师傅练成了无双心法得以给白炽治伤,估计当初杀死她最爱的弟弟的人,便是她自己。你说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去救毅康,又教毅康怎么去调和体内这两股根本就不相容的力量?”
红线听得一惊一乍,想起以前自己是多么崇拜这两个神秘的守山人,禁不住就一阵寒战。
“那便一定不是他们两个了。毅康若是真碰到他们,早就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才是。”
“嗯……可是……”
良清张了张口,刚还想要说些什么,忽然一阵冷风吹过,还沒等他反应过來,一抹白色的人影已经到了他们面前。
“他人怎么样了。”
红线定睛一看,发现是师姐,吓得立马就躲到了良清后面。可是现下白术根本就沒那个闲心去细想他们之前说了些什么,她心心念念的是对于她來说,两个最重要的人。
一个是毅康,一个是她的母亲。
“……刚才醒了一阵,现下,似乎又沉睡过去了。”
“不行,他必须要立刻醒來。”
白术突然双手抓紧了良清,用的力气可大。话音刚落,她便已经冲到了毅康床边。
“你起來,你起來啊!快点起來去救我母亲!”
红线和良清仓皇失措,这么久以來,自无双会那一晚,他们还是第一次瞧见白术露出这副模样。还是良清年纪大,第一个最先回过神來,他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赶紧走到了白术身边,让她不要再椅毅康。
“……师傅怎么了?”
“赫那拉毅康!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快给我醒來啊!”
白术对于良清的问话不管不顾,依旧双手紧紧攥着毅康的衣襟,突然床上传來的一声近似于呢喃的呼唤,让所有的吵闹声音都静止了。
“……夭夭……”
伴着这声呼唤,白术眼中滚出了一滴泪珠,落在了毅康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