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杜铭川也是始料未及,一把将石子抓住,手心被撞得生疼。他赶紧丢下石子,呼呼地往手里吹着气。
就听身后楼兰“咦”了一声道:“你居然会隔空移物!”
“刚学会的,疼死我了。”铭川呲牙咧嘴地搓着手心。
楼兰咯咯一笑,从地上捡起石子看了看,丢到湖里说:“玩够了的话,我们走吧。”
用灵力催动气血在手上走了几圈将淤血化开,杜铭川觉得好了许多,甩了甩手说:“恩,走吧,出去要紧。”
两人继续赶路,绕过盘龙巨柱,大殿的后面有一扇开启的石门。踩着门内的石阶拾级而上,没几步便进入后殿。
后殿比前面的大殿小了许多,四面石壁上散发着琉璃光彩,一层层如水波流动。殿内有石桌石椅,正中间一块巨大的玉石屏风。屏风上千尺瀑布,仙人濯足,万里白云,仙鹤成群,雕琢得栩栩如生。
屏风后面的石壁上掏出了很多壁橱,里面却空无一物。两人见这里居然没有出路,不觉有些失望。杜铭川揉了揉腰,叹道:“难道我们走了半天,竟是一条死路?”
楼兰却摇头说:“不会的。这里是真正的华阳洞天无疑了。正常来说,茅山宗的祖师殿就应该在这里面,但我们一路上连一尊祖师像都没看到。我听说洞天福地有很多玄门阵法守护,估计外面的大阵已经被破坏了,但也许里面的阵法还在,所以我们也只能走到这里。”
“那怎么办?”杜铭川急道,“我可不懂这些。”
楼兰说:“我也不懂,现在只能瞎走走,碰碰运气了。”
两人转身就想往回走,却看到屏风背面有些异样。和正面不同的是,背面的屏风没有任何雕刻,整个光滑无比,但在四壁泛射来的琉璃光彩的照耀下,显得流光溢彩,隐约好像有什么图案。铭川伸手在上面摸了摸,触手处一片冰凉。
他试着用灵觉去感应,光影流动中出现了一个个字,恰如一篇碑文。他转头对楼兰说:“这上面有字,但好像是残篇,有些字已经看不清了,不是很连贯。”
楼兰奇道:“我怎么看不见?你念给我听听。”
杜铭川试着按灵觉所见,断断续续将残缺的文字念给楼兰听:
“自太师贞白先生隐居华阳,历玄师、真师、宗师计四十五代,规模不下王屋、罗浮,始有洞天之称。宗师刘……开洞天之门户,迎天下之修士,宣上清之奥义,弘大道之真理……之名益盛……有……自号蛊王……千年幽冥冰蝠王……反噬其魂,妖蝠作乱,生灵涂炭,刘、王、许三宗师联手布阵,斩蝠王,封其妖灵于万年玄冰之中……三师重伤……华阳自此式微呜呼……余自弃儒服为黄冠,历数十载…蛊之乱……蝠王……传灵蛊……生蛊于苗疆之地……大漠……不得为害中原……帝好长生之术,天下术士效之,不以大道为本,而专事服饵、炼药、捉鬼、养蛊……刘师仙去……恐大道将亡,化金丹之术……著西游释厄传,述九九归真之妙…以未竟其业,乃托余终其事。余不愧续貂……并托同乡李春芳勘校……天下皆知……又录灵笈残册……有缘人得之……百年后未可知也”
最后的署名是陆西星。文字并不晦涩,但因为中间有很多残缺,意思便有些难测了。杜铭川知道陆西星是明代著名的道士,被誉为内丹东派师祖,但从没听说过他和茅山有关系。
楼兰听完分析道:“现在更可以确定这里是茅山祖庭了。贞白先生就是陶弘景,是茅山宗的实际创始人。茅山宗在历史上确实有四十五代宗师的说法,相传是被并入正一教才导致其衰弱,但从这文字记载来看,好像是最后三代宗师联合对付千年幽冥冰蝠王,身受重伤才会式微。蝠王妖灵被封在万年玄冰之中……难道就是我们前面见到的那妖蝠的石像?”
杜铭川摇头道:“不是,我知道蝠王在哪儿了。”他想起了蛊灵石,和这记载简直就是一丝不差。他甚至能串联起这一系列的事件了。大约元末明初那时候,有一个什么蛊王,养成了一只千年蝠王做蛊母,却没想到这蝠王脱离控制,成了妖物。最后在茅山三大宗师联手之下,制服了妖蝠,将妖灵封在蛊灵石里。然后那位姓刘的宗师传下了蛊灵石,交给陆西星。陆西星将生蛊之术限制在苗疆,中原从此没有了生蛊,又传了灵蛊一脉。照这样说来,杜铭川的祖师爷竟然是陆西星,而且还和茅山一脉有如此的渊源。只是这蛊灵石究竟如何用,见血之后会怎么样,灵蛊到底是什么,这些都没有说明,恐怕要找到那本什么《灵笈残册》才行。
见他沉思不语,楼兰便没追问,想了一下说:“你刚才念的这段里提到了《西游释厄传》,这倒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嗯?”杜铭川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我倒没注意这个,《西游释厄传》不就是《西游记》吗?”
楼兰笑着说:“没错。《西游记》的作者一直有争议,近代才明确说是吴承恩所著,早期的刊本署名都是华阳洞天主人,这不就是茅山宗师吗?都说西游记暗含金丹大道,看来不假,有时间得多看几回。”
杜铭川对这个不甚感兴趣,用灵觉扫了一圈周围,说:“我们现在怎么办,好像没有别的出路了。”
“只能往回走了,多抓点蝙蝠,只要有足够的食物和水,我们总能出去的。”楼兰说道。
两人又折身返回,走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