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爱还是摇摇头,很乖地回答:“就算是和你一起很多年,也不会无聊啊。和别人在一起才无聊呢。”
言溯笑了。
甄爱自顾自地感慨他小小的不自信很是窝心,还准备再夸他几句,没想他挑了挑眉,颇带骄傲:“ai,我很欣慰,自从认识我后,你的品位和精神境界都取得了提升和飞跃。”
甄爱呐呐半秒:“可是,我没认识你之前,我也不觉得生活和工作无聊啊。”
言溯的脸色僵了一秒,低声对自己说:“没注意到这个问题。”
甄爱木木地抱着装贝壳的玻璃罐子,搞不太懂他的重点在哪儿。小鹦鹉蹲在她的肩膀上,歪头啄自己的羽毛,觉得这两个人真无聊,不能再boing一点儿了。
言溯问:“ai,你有没有想过以后?”
“啊?”这个问题又把甄爱难住了,以后?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她的身份,她的处境,从来都没有以后这一说吧。
可言溯对她说,不问过去,不惧未来。
她可以像正常人一样计划以后?
她不知道,很忐忑,也很惶恐。
这次,言溯没有嘲笑她反应慢了。
他低眸看着她,那么静,那么顺其自然,就问:“如果你想过以后,有没有把我算在你的以后里?如果你没有想过以后,那我可不可以申请,让你把我算在你的以后里?”
甄爱的脸上没了表情,只有睁大的眼睛盯着他。
他这是……一连串循序渐进,滴水不漏的话,是要干什么?
他欠身,托起她的手,拇指肚不经意地滑到了她的脉搏处,她激烈的心跳尽在他的掌心。
他清澈明净的眼眸直直对上她乌黑澄澈的眼,嗓音好听得像蛊惑:
“ai,你愤怒吗?”
她缓缓摇摇头。
“你想和我做.爱吗?”
她再度摇摇头。
他淡淡一笑,抬手拍拍她的肩,一下,两下:“ai,不要害怕。”
瞳孔放大无非三个原因:害怕、愤怒、性.欲。
甄爱听言,狂跳不止又紧张的心一下子舒缓了下来,她深深望住他,浅浅地笑:“是,我很害怕。一个人的时候,不怕;喜欢一个人后,就怕了。”
“怕什么?”
“怕你受伤,怕你会死。”她笑着,有点儿哽咽。
他不以为然:“你知道每年有多少人在车祸海啸地震等天灾人祸中死去?受伤的就更多了。不管是谁都会遭遇意外。”
她陡觉哭笑不得,为了安慰她,他竟然拿出这样烂的理由。
甄爱心里又酸又暖,偏偏任性地辩解:“虽然有意外,人都要避害不是么?”
“可你不是害。”谁都辩不过他,“ai,关于生命长短,和死亡的问题,我们之前讨论过。”
甄爱好一会儿才想起,去纽约的路上,在车里,他说:“如果我生命的旅程到此为止,我也可以问心无愧地视死如归,因为,我从未把我的力量用在错误的地方。”
言溯知道她想起来了,道:“ai,我认为和你在一起,并不是把我的精力用在错误的地方。正因为热爱生命,我才热爱你。”
甄爱的心被震撼了,当初那一刻的心情复制到了现在。
即使厄运尾随,她也要豁然开朗。
她的爱问心无愧,即使戛然而止,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至于他,他的生命他的爱,从来都是这样,无惧无畏,坦坦荡荡。
她笑了:“好,我不怕。”
言溯复而低头看住她的手,他的拇指肚沿着她细长的左手无名指,缓缓摸上去,停在手指根部,轻轻地摩挲了一下。
他若有所思,她喜欢有颜色的东西,去找外婆拿范德比尔特家族的蓝宝石,还是找奶奶拿言家的古翠?
蓝色和绿色,她更喜欢哪种?
手心她的小手僵了一下,貌似她察觉到什么,紧张起来了。
言溯抬眸,见她垂着眼帘,长长卷卷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忽而笑了:“哎,真可惜,做实验的手,应该是不能戴东西的。”
这么一说,不是摆明了说戒指?
甄爱更紧张了。刚才那一切,难道是求婚的前奏?
她强自镇定,耳朵里全是心跳声。
“不过,”他俯身,一面抬起她的小手,低唇在她左手无名指根部印下深深的一吻,抿了一下,他的唇温热而柔软。
她的心一颤,他已直起身,看她:“好了。”
甄爱眨眨眼,什么好了?不要自说自话啊!
温馨的气氛突然被打破,门铃响了。
不久aie说言先生不见非预约的客人,但那位小姐坚持不肯走,还说她和言先生在枫树街银行见过一面。
甄爱警惕起来,该不会是安珀那个疯女人吧?
走到前厅,苏琪站在门口。
甄爱对她很有印象。银行抢劫案那天,她表现得非常镇定。甄爱自作主张请苏琪进来,又让maie倒了茶。
言溯斜眼看着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女主人姿态,不予置评。
苏琪坐下后,说明了来意。原来那天的言溯也给苏琪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特意查了言溯的资料和简历,得知他很有智慧,所以冒昧登门请他帮忙。
苏琪说,她的男朋友不见了。
言溯明显没兴趣,双手插在兜里,利落地起身:“喝完这杯茶就离开吧,我先不奉陪了。”
苏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