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旃氏喊了一声,月望竟是头也不回。不一会儿,守在外头的周妈妈走了进来,见月旃氏拥着被子坐在那里哭,忙绞了帕子递过去。月旃氏便拉住了周妈妈,说道:“妈妈,你明知道我受了骗,被人了蒙蔽,怎么不早把那番话告诉我呀!”
“奴婢暗示过几次,可大太太您那会儿听不进去呀!”周妈妈叹着气。有些话,非到了这种时候说出来她才会信。
第二天,月望果真吩咐柳姨娘和杨姨娘两人协助月旃氏理家,于是,晚上月望与月旃氏吵了一架的消息便传开了。得了消息的玉蟾用力地按捺住嘴边的笑容,端着茶水走进书房,把这件事绘声绘色地同月华讲了一遍。
月华正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好笑地看了玉蟾一眼,听她把话说完以后不动声色地问道:“那又如何?”
玉蟾刚刚松了一口气,听见月华不以为然的语气便怔了一下,难道他一点也不为这件事高兴吗?她呐呐地说道,“这样一来。她肯定是忙着跟杨姨娘、柳姨娘争权,就没有精力来打您的主意了呀!”
“你想得太简单了!”月华拿笔管敲了敲她的脑袋,说道,“柳姨娘、杨姨娘两个虽然各自都有儿女,但这几年都不得父亲看重,过惯了仰仗月旃氏鼻息的日子。哪敢真的去抢月旃氏的权力?再说了,月旃氏管家十余年,府里上上下下包括秦总管都是她的人。这些人会弃了月旃氏去听两个妾室的话吗?”
“不会。”玉蟾有些沮丧地答道。
月华又说道:“父亲不过是给了她两个新靶子罢了,我要是月旃氏就装出一副什么都放手的样子,然后府里再出了什么事就可以赖到这两个姨娘身上,跟她能有什么关系?”
玉蟾便皱起了眉头,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样说来。我们反道要比以前更加小心才是?”
“那是自然,你想想。我们这次不仅去了她的得力助手,还让父亲削了她的权力,她能甘心?只怕对我们更加恨之入骨了。”月华看玉蟾眉头越皱越紧,便忍着笑说道,“不过,父亲刚刚告诫了她,她必然不敢在这个时候再生什么事端,但是目前……”
“目前怎样?”玉蟾专心地听着,见他拖长了尾音却不往下说,不由得追问起来。
月华却一把抱住了她,说道:“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
玉蟾吓得惊呼了一声,随即才意识到他又在逗她了,又想起现在是大白天,连忙捂住了嘴,然后小声地说道:“大少爷你放开我!”
“不放。”月华耍赖地把下巴搁在她的肩头,闻着她身上的气息微微摇晃。
玉蟾挣扎了几下,倒磨得月华身体滚烫起来,不由得将她箍得更紧了,而玉蟾却没有意识到他身体的变化,像小时候那样将手往他腰间一搁,他便反射性地一颤,随即轻叹了一口气,报复性向她伸出了爪子,没一会儿,两人便闹作一团。
后来,又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月旃氏觉得月望在处理马全家的一家时处理得不够干净,比如银环,月望便只罚了她半年月钱便作罢了,后来,月旃氏便提出要将银环发卖出去。银环心知这次绝对落不到什么好地方,于是百般求饶,甚至头都磕得出了血,月旃氏也不为所动。谁知,几个婆子押着她出去的时候,月望正好从外头回来,银环便挣脱了那些婆子一头跪在月望面前求他救命。月望便质问月旃氏为何要对银环赶尽杀绝,月旃氏辩说银环巧言令色,怕她教坏了月华,而月望却并不相信,说道:“既然你怕她教坏了华哥儿,那我你总不用担心了吧?”然后便令银环跟在自己身边服侍,还当众交待了永辉堂的事情由月华自理,理不了的由他亲自管着。
当时,月望也是一时之气,后来知道银环是月华通房时也来不及了,直到后来银环替月华说了许多好话,说他并不沉溺于女色,对两个通房就像对普通婢女一样,月望才释然了。至于后来,他觉得银环聪明伶俐、善解人意却又身世堪怜便是另外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