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旃氏挥挥手让喜蓉和小丫鬟都退了下去,拉着周妈妈坐到了自己的身边,说道:“妈妈,咱们两个这么多年一直在一处,风里雨里的什么事没有经过?我若是那种一点子事情都经不起的人又怎么能走到今天?妈妈有什么事情就直说了吧。”
“是。”周妈妈见月旃氏确实神色如常,这才说道,“兀良合家的人在南边吃了败仗,皇上怒不可遏,如今已经委派万户侯亲自挂帅领军南下,由欧阳家的人做副将,旃家、哈赤家都得随侯爷南下呢!”
“什么?”月旃氏饶是有了心里准备,却也不由得被这消息吓了一跳,扶着矮榻扶手的手也不由得一紧。她说道,“你是说,旃家、哈赤家都去?”
周妈妈点了点头。
月旃氏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有什么解决的办法,随后恨恨地拍上扶手,说道:“都是兀良合家的人不顶事,他们但凡是有一点用处,哪至于派旃家、哈赤家的人都出去?妈妈,你有没有打听到哈赤家都是派哪些出去?这样一来,我耀哥儿和哈赤家姑娘的婚事会不会也被耽误了?还有旃家,是我父亲和我几个兄弟都去吗?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怎么也不派个人来通知我?”
“大太太,你可千万别动气,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周妈妈被月旃氏的动作吓了一连,随即连忙将月旃氏的手拉起来检查了一下,随后又将月旃氏的这一翻话放在肚子里过了一遍。旃家也许确实会派人来通知月旃氏,但现在皇命也才刚出来不久,旃家那边自己都还乱着呢,怎么顾得上她?周妈妈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太太,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得想想以后呀!”
“以后?”月旃氏皱起了眉头。
“是呀!”周妈妈点了点头,说道,“他们毕竟是外出打仗,是成是败可是个未知数呢!这第一,若是万户侯吃了败仗,那可是要抄家问斩的呀!旃家的老太爷和几位老爷的安危暂且不说,就连月家到时候也难免被牵连呀!到时候,大太太您也没了可依仗的娘家,您又身怀六甲,那边那几个可能容得下您?得提前想好法子应付才是呀!”
“妈妈您多虑了吧?那些充其量不过是些叛军、乱党。怎么可能打过得我们大夏的铁骑?”月旃氏不以为然地说道,她昂起了头,傲然地说道。“你看看,汉人中间最多的就是些文弱书生罢了,怎么可能敌得我们在马背上成长起来的大夏民族?这没什么可担心的。”
周妈妈怎么说也是汉人出生的,听到月旃氏这些话心里便有些发堵,但也觉得月旃氏说得有道理。不由得急了起来,说道,“大太太,这世间的事情多半都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呀!到时候若是出了个什么岔子,再想办法可就来不及了!再说哈赤家这次也在里面。若是他们出点什么事,那咱们二少爷还要娶个落魄家族的姑娘吗?”
“不行!”月旃氏就臬对大夏朝廷再有信心,牵扯到她儿子的事情也无法淡定了。她站了起来。在院子里走了几圈,随后说道,“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才是,妈妈先别急,等我想到法子再说。”
“是。”周妈妈说这些事情本来只是想让月旃氏有个心里准备。闻言便点了点头,说道。“无论如何,大太太如何最重要的还是肚子里的小少爷,这些事您心里预备着就是了,还是以好好养胎为要啊!”
月旃氏胡乱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
周妈妈这次也是求了人才悄悄地混进来的,也不敢多留,便同月旃氏行了礼,说道:“大太太,那奴婢就回去了,有什么事您再差人叫一声就是了。”
月旃氏便扶着肚子站起身,让人将周妈妈送了回去。随后,她就在院子里慢慢地走动着。
不久以后,月望回来时便见月旃氏在院子里绕着圈子,连忙走了过去,说道:“你不好好在屋子里养胎,在外头乱转悠什么呢!”
月旃氏心里有些发堵,以前,无论她做了什么月望都不会用这种责怪的语气跟她说话的,现在,却为了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这样斥责她,她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委屈。想到以后若是旃氏不在,除了月望之外没有别的人再能给她撑腰,她也只得咬着唇忍住了,轻声说道:“没事,大夫也交待了要多走动走动才好。”
“那也不能老这么转悠。”月望说道,亲自上前将月旃氏扶进了屋,让小丫鬟给她捏捏腿,然后问了她府里最近的事情。
月旃氏敷衍地答了,见月望东拉西扯的就是不提起万户侯出征的事情,只好问道:“老爷,妾身听说皇上派万户侯南下清乱,这事是不是真的?”
“你怎么知道的?”月望正喝茶的动作顿了下来。
“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有个什么消息本来就传得飞快,妾身知道又有什么奇怪的?”月旃氏轻笑着说道。
月望却是皱起了眉头,说道:“不对,这事就算有传言也应该是在市井之中而已,我今天一天在外头,也没有派人回府来,你一个内宅妇人又是从何得知这些事情的?”
“老爷,您也太多虑了。”月旃氏的笑脸便有些绷不住了,她说道,“咱们府里来来去去这么多人,哪天不出出进进的?出去外头听了些什么话又拿回来传与这个传与那个,不是正常的事情吗?我也不过是听小丫鬟在一旁闲聊几句,因事关我娘家人的安危所以才多问几句,老爷又怎么胡乱疑人?”
月望听她说的十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