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蓉那件上身以后,她得了月旃氏赏赐的事情也就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她成了月旃氏身边的红人赶上来巴结的,也有说她肯定是为了赏赐到月华那边去搅什么风浪了,还有说她两面三刀的。更有人特意地跑到月华的小宅子那边说起这件事,提醒月华和玉蟾注意喜蓉这个人。而喜蓉特意穿着新做成的金线团花纹的云锦长比甲去见了月旃氏,还都挑在月旃氏独自一个人的时候去的,月旃氏除了不咸不淡地赞了两句之外却什么也没说,倒把喜蓉吊在半空里上不去下不来,更不敢继续跟月华那边来往了,月旃氏对此竟也不闻不问。
“喜蓉到底是怎么回事?”玉蟾闲余之时想起来不免有些担心,说道,“难道,她真被月旃氏说动了?”虽然,她自己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可能。
在一旁写信的月华冷哼了一声,说道:“她要是真把喜蓉说动了,会这么容易让你看出来吗?如果到了现在,她还只会支使些丫鬟来给我下绊子,那我也算是高估她了。估计……又是想故弄玄虚吧,只要她没拿着刀子捅到咱们面前来都暂时不用理她。”月华说道,心里暗忖,月旃氏应该已经知道他在南边那些作为了,就算有什么行动也不应该跟喜蓉有什么关系,故意闹出这种事情应该是想吸引他的视线吧。但是,月旃氏怎么也不可能料得到,她得到的那些消息都是他放出去的,而喜蓉又会有胆子背着她向他表忠吧?
“大少爷你说得倒轻巧!”玉蟾白了月华一眼,脑中却不由自主地想起月旃氏挺着大肚子拿着刀子冲过来的样子,便“卟哧”地一声笑出声来,抬起头正要说什么,却见月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没出声打扰他,只是安静地走到他身边替他添上了一杯茶。
月华习惯性地拿起杯子轻啜了一口,尔后一愣,低头看着自己茶杯出神。
玉蟾狐疑地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月华淡淡地摇了摇头,心里却忽然有些感慨,他好像从来没有注意到,只要玉蟾在他身边的时候,只要他想喝水,拿起杯子,里面一定是八分满的清茶。温度也正好适宜。虽然,这些小事别的丫鬟也会做,但由别的人来做他总是不习惯。再没人能像玉蟾这般帖合他的心意了。他想着,忽然笑了一下,说道:“玉蟾,你觉得我们这样像不像是成亲多年的老夫老妻?”
玉蟾一愣,随即红了脸。说道:“才不像呢!”他们这样……不是更像新婚的夫妻么?虽然,玉蟾也没有见过多少新婚的夫妇。
“为什么?”月华不高兴了,他心里正感慨万千的时候,可不容许玉蟾一个人置身事外。
“像我爹我娘那样的才叫老夫老妻呢,我娘一个眼神过去我爹就知道我娘想说什么了,反之也是一样!”玉蟾回忆起爹娘两人相处的情景。虽然很平凡,但总觉得有种说不清楚的氛围在两人之间,玉蟾每次看都不觉得他们是两个人。而是一对夫妻。只是,这是需要经历时间沉淀才会如此的吧?她与月华之间却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变成那个样子。
月华笑了起来,说道:“你难道是在埋怨我不解风情?”说完凑近她的脸,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又说。“来,给我个眼神。让我猜猜你现在在想什么!”
“大少爷!”玉蟾一面躲一面不经意地抱怨着说道,“我想什么可从来不敢瞒着大少爷,但是大少爷想什么我却怎么敢去猜?”
月华顿了一下,说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不用了,大少爷!”玉蟾轻笑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心里究竟是在想什么,却知道你想的事情一定都有你的道理,是不是告诉我都没有关系,有什么事你直接吩咐我就好了。”
她……月华又是一阵失望,他慢慢地直起身来,转开话题说道,“对了,这段时间事情忙,都忘了问问你,你回去告诉你爹娘常宝的事情了么?他们知道了一定很高兴吧?”
“嗯。”玉蟾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我爹娘知道以后都激动得哭了呢!”
“这就激动了么,只怕以后还有他们高兴不完的呢!”月华也跟着笑了一下,说道,“那你最近有没有收到你哥的消息?”
玉蟾摇了摇头,皱起了眉头说道:“现在风声这么紧,他人又在那样的地方,哪里还敢送什么消息过来?我都让我爹娘瞒着外头人,让他们暂时不要说找到哥哥了的事情。倒是大少爷你有没有那边的消息?说起来,南征军都已经出发南半个多月了,按他们行军的速度,应该快到皖地了吧?”
月华点了点头,说道:“按他们的速度,应该再过两天就到德州了,也不知道马翻云他们在德州有没有什么安排……”
“啊……”玉蟾忽然惊呼了一声,说道,“大少爷,你说我哥他们会不会对上欧阳将军?”
“这我又哪里说得清楚?”月华苦笑了一声,总是两军对阵,两人遇不遇上又有什么要紧?总是什么问题都改变不了。他见玉蟾皱着眉头,一副不敢想象的样子,便说道,“战场上的事情只能是听天由命罢了,咱们在这里着急也没用。”
玉蟾点了点头,随后还是叹了一口气,说道:“要是这场战事早点结束就好了。”但她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不过是一个愿望罢了,事情没那么容易结束的。
两人又杂七杂八地说了些什么,玉蟾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屋角里的滴漏,说道:“哎哟,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