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现在时局是一天比一天乱了,月家的将来您是否已经打算好了?”月华开门见山地问。
月华回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从来没有主动提起月家的事,就算月望偶尔暗示他提点意见,月华也只装作没听见一般。这会儿,月华忽然这样问起来,倒让月望有些意外了。他看了月华一眼,随后说道:“”
“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可解月家的困局,只要父亲答应我一个条件。”月华说道。
“混帐!”月望气得暴跳如雷地说道,“难道你就不是月家的子孙吗?别忘了,你还是月家的嫡长子,这个家迟早都得到交到你手上的。你不说主动为家族分忧,反倒跟为父讲起条件来了,这是什么道理?”
月华不为所动地说道:“孩儿自知无理,但”
月望知道对这个长子训斥、讲道理都是没有用的,但月华确实有几分才智,又在外头闯荡过,也许有不同的见解也说不定。月望左思右想,随后说道:“先把你的条件说来听听,有没有道理在我听过之后再说。”
“放心,这个条件于月家本身无碍。”月华说道,“孩儿只希望父亲能允准我,解决眼困局之后娶玉蟾为妻即可!”
“这怎么可能?”月望想也不想地拒绝了月华,怒气冲冲地一甩袖子,说道,“我月家怎么可能了娶一个奴婢出身的女子为媳?可知道门庭、祖宗都”
月华却冷笑了一声,说道:“父亲不要怪我说话直接,月家本来是月阔察家的家奴,因曾救过月阔察家的家主而被赐姓月,后来才渐渐地脱离了奴藉成了书香之家,这件事在整个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整个月家的出生都与玉蟾并没有什么两样,又何必嫌弃她的出身?这岂不是连自己也否决了吗?”
月望却依旧不为所动。他说道:“你也知道,我月家是后来才得以脱离奴藉,这至少花了月家三代人的精力,一旦你娶了那丫鬟,月家岂不是又回到了当初的那种情况?难道你要让月家再花个三代来洗清这份耻辱么?更何况,月家如今的身份都是月家先祖用军功换来的,那丫鬟对月家又有什么一建树?凭什么让月家如此对待?”
“父亲不会不知道,如果没有玉蟾,孩儿早就不在这个世上了。”月望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装糊涂,月华的声音也不由得高了几分。说道,“这就是她对角最大的功劳,我也决定。用一个正妻的身份来回报她!”
“事关整个月家,哪容得了你轻易下决定?”月望打断了他的话,挥着袖子说道,“总之,月家的家风不容许你如此败坏!”
“孩儿觉得。这件事并不至于像父亲说的那么严重。”月华继续说道,“这世道眼看着就要变……”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月望却猛地伸出手捂住了月华的嘴,随后走出房门,看看左右无人,便唤了几名亲近的侍卫在书房周围团团地守着。然后才回到书房,压低了声音对月华说道:“眼下是什么形势你还不知道么?这种话可是敢胡说的?”
月华心里有些不屑,但表面上还是对月望恭恭敬敬的。听了月望这话也只是配合着压低了声音,说道:“父亲又何必这么谨慎?如今夏人的皇帝连换了好几个都是无道之君,而武修元却是一位对百姓仁德,对夏人杀伐果决的明主,虽然上面还有个马翻云。但他却已经赢得了江南、江北一带的民心,恐怕也不会久居人下。古人云。得民心者得天下,现在的情势已经很明朗了,唯有支持武修元,匡复我汉人天下才是出路啊!”
“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月望摇了摇头,说道,“武修元一党之所以得民心多半是因为他汉人的身份,所以,在京城以南的地方受到拥护,但在京城及北方的人心中,他只不过是一介乱党罢了!所谓民心所向……还有待斟酌。当然,作为汉人,我也希望他能带领汉人匡复汉人河山,但是,月家现在这种情形,能为武修元一党所容么?况且,如今已经有枢密院的大臣提出迁都了,迁往齐鲁尔州,那里本来就是夏人的大本营,有无数的良马和精壮的兵力,只要踞守在那里,武修元一党是打不过去的。再说,汉家的天下本来就是以中原为主,夺回了物宝天华的京城发,谁还愿意再打北方那种蛮夷之地?”
有大臣提议迁都的事情月华也知道,所以,月望的话说到这里,月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月华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既然迁都于齐鲁尔州,那么京城的政务、官员自然也是要迁过去的,那就是说,父亲也要随迁至北方?”
虽然月华的话里并没有显出别的意思,但月望的脸上还是忍禁不住有些发烧。这是他跟月满两人商议了许久以后才得出的结果,无论如何月华也会知道,所以,月望点了点头,说道:“只有这样,才可保月家安全无虞。”同时,月望也不由得想到,如果能通过这一件事向皇上表明忠心,月家在齐鲁尔州的日子还能再更进一步也不是难事。
月华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父亲执意不允许玉蟾进门,乃是因为她的出身会玷污月家的门庭,但我怎么觉着,父亲似乎对夏人家奴的身份很留恋?”
“胡说!”月望一掌拍上桌子。
“父亲难道真的不知道,外头那些夏人提起咱们月家,所说的都是夏人家奴么?”月华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难道父亲就不明白,只有改朝换代,月家‘夏人家奴’的身份才能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