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楼没坐过飞机,哪怕她在外地读的大学,往返的交通都选择有点儿颠簸的火车或者汽车。
早上冷歆语搭的士过来接顾晓楼去飞机场,她的车停在公寓小区,免得停到飞机场那边还要付几天的停车费。她的行李相比顾晓楼要简单的多,除去需要带的文件,就只有几件换洗衣服。她带着顾晓楼去机场大厅办理相关手续,期间,顾晓楼一直都像个孩子似的好奇的东张西望,直到坐到相应的飞机座椅上,还扒着小小的窗户往下瞧个不停。
“你看起来很开心。”冷歆语坐在她的身边,一举一动都能在她的余光下瞧的清楚。她拿出文件若无其事的翻阅着,并不希望在出差期间怠慢她现有的工作。
“我第一次坐飞机。”冷歆语的语气太淡太不经意,听在顾晓楼的耳中更像是一种对她所有举动的嫌弃。她不好意思的学着冷歆语坐直,两只手相互交握着搭在旁边的拂手上,说:“我以前就在电视上看过人家坐飞机,我爸来回都坐飞机,我还问他很多问题叻。”
“对了歆...冷总。”顾晓楼挠挠后脑勺,很认真的讨教她一直以来的疑问:“我问你啊,火车上有厕所喔,那些蹲便都是直接让排泄物排泄到轨道上的。那飞机呢?飞机是不是也这样啊?我问过我爸,我爸说啥时候我走路脑袋上被拍上一泡便便,那就是有人在飞机上排便叻。不过,我不咋相信我爸说的,要真是这样,那人不得被便便砸死啊。”
“......”冷歆语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她偏头从头到尾把顾晓楼打量一番,突然觉得顾晓楼的偶尔奇葩不是先天的,而是被顾爸影响出来的。她在需要企划案需要修改的地方做了个记号,尽量不让话题停留在这种奇葩问题上,她说:“你应该知道公司一直都有跟新疆那边儿的公司有生意往来,这次他们老总在续约前通知我们下一年的合作企业可能发生更改,甚至邀请我参加他们的会议,我猜他们同时也请了另外两家公司的经理。下飞机后先去酒店把行李放那儿,然后直接跟我去公司见他们的总裁。”反正,提前把企划案交给那里的老总翻阅总是没错儿的。她自信,这份关于未来合作项目的企划案会让对方满意,并乐于续约。另外,她打算对他们的工厂进行参观,了解对方的流水作业,对公司并不是坏事。
“哦。那我要做什么啊?”听起来并没有她什么事儿,参加会议,送企划案,这两件事儿似乎也就一两天的搞定的事情,哪里用得着一个星期呢?
“跟着我就好,这一趟不要求你做别的,只是看只是听,认真的把你认为该学的东西记住,这会对你以后的工作有很大的帮助。”
“哦,我尽量。”微微颠簸的感觉出现,飞机正以极慢的速度进入指定的起飞跑道。机舱广播响起空姐好听的提示声,顾晓楼紧张的拽了拽已经系上的安全带,心跳随着飞机的加速而狂跳。飞机越来越快,越来越颠簸,直到驾驶员拉动操作杆,飞机在他娴熟的动作下循序渐进的飞上高空。
胃随着飞机的上升而翻腾,脑子里更有飞机是否会啪嗒落地的恐慌。这种恐慌让顾晓楼的心产生一种极其怪异且不舒服的感觉,她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分开的双手胡乱的抓着可以予以安全的东西。右手抓着一侧的扶手,而左手,却好像早有预谋似的不偏不倚的覆住了冷歆语拿着钢笔的手背,紧紧的抓着它不放。
冷歆语被抓着的手没有意外的抖了一下,她不动声色的松开握在手里的钢笔,虽然依旧看着面前的文件,余光却注意着顾晓楼紧闭的眼睛。似乎,小孩儿看起来相当的紧张,她的脸色有些泛白,下唇被她咬得渗出红痕。对了,小孩儿刚才有说过,她是第一次坐飞机。冷歆语动了动唇,目光汇聚在被顾晓楼握住的手上。
手背传来温热的湿润的包裹感,从飞机起飞到进入规定的气流航道,这段不算长的时间却是冷歆语第一次被‘牵手’,虽然不是彼此的掌心相对十指相扣,但似乎真的就如同言情书里描述的:好像被施了魔法,对方的感受成了自己的感受,每一份心情都成了感同身受。
冷歆语懂得顾晓楼此刻的紧张,她多少有些心疼这小孩儿稍稍泛白的双颊。她记得自己第一次坐飞机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顾晓楼太紧张,而她更淡定,更自然。
“飞机是相对来说更安全的交通工具,现在已经在平飞当中,不必害怕。”冷歆语将视线被握住的手上移开,她装作整理文件抽回自己被握住的手,就好像刚才并没有参与到顾晓楼的紧张当中。
顾晓楼还是很怕,飞在高空的飞机让她有种失重的危机感,她不懂为什么冷歆语可以像平常一样阅读文件,包括飞机上的其他乘客,他们有的在说笑着聊天,有的在安静的阅读杂志书刊,也有的在闭目养神,唯独顾晓楼自己,整个人都处于高度的紧张中,久久不能消除。
漂亮的空姐推着摆满酒水饮料的小车儿走了过来,她按着冷歆语的要求为她倒了一杯饮用水。正要询问顾晓楼需要什么,冷歆语冲她摇了摇头,表示那小孩儿什么都不需要。她起身从放置行李箱的柜子里取出手提包,在那里拿了条薄荷味儿的口香糖递给顾晓楼,她说:“觉得不舒服就嚼口香糖,还得几个小时的机程,你要是晕机,空姐那里应该有晕机药。”
“冷总..”顾晓楼抬起双眸毫无神采的望着冷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