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知道那里面有什么。
这种感觉折磨着我,我返回厨房,挑选了一把最锋利最大的菜刀,提出来,照着木板底上砍下去。
“夸拉!夸拉!”菜刀砍在木板上虽然不如砍瓜切菜那么顺畅,但也够轻松的。
卧室里回荡着单调且刺耳的响声。
“夸拉!夸拉!”
我绕着四边砍,慢慢撬起一个角,把砍碎的边角料用菜刀刀刃别开,菜刀扔在旁边,抓住被我砍下来的木板一角,往外拖。等我拖出木板扔在角落里,回头,我看到了……床底。
这张一直被我认为是实心床的木床,不仅是空心的,它还有床底。
在本该空荡荡的大洞中,静静地躺着一具骸骨。
我分辨不出这骸骨的骨龄,总之,看起来简直就是随时要风化的样子。
骸骨就在我面前,我仍是没有一点害怕。
我甚至想到了一个笑话,原来,我床底下真的有人啊,哈哈哈……好像并不够好笑。
我揉了揉眼睛,却忘记我的手刚刚拖过一块沾满碎木屑的木板。
于是碎木屑就全部都滚进了我的眼睛里,我痛得要死,走到厨房水池前去洗脸。
我一遍又一遍用冷水泼自己的脸,后面是大门敞开的卧室。
里面有一张碎床,我劈的。
还有骸骨……它在我床里面呆了多久……多少年?
光是搬进来住,就有些时候了,这位到底是死在我床底下还是死了以后被拖进我床底下?
我扶着水池边缘,瞪着眼睛,看着墙壁发呆。
在我床底下有一具尸骨……
我的日子还能过得更惨烈点吗?
我发了会儿呆,回到卧室里,那具骸骨仍然躺在那里。
也对,它要是坐起来,那叫诈尸。
到了这个时候,我反而冷静下来了,我连鬼都见过,还要怕一具骸骨吗?
这具尸骸看起来已经死了很多年,都已经风化成了这样,难道是我下手把他杀了的?
就算报警也跟我没关系,大不了搬家。
话说回来,虽然我在这里租房很久,跟房东定了长约,不过,我可是从自己睡的床下面挖出来一具骸骨,不跟他讨要精神随时费就足够客气了,他难道还敢不归还我交出去的押金吗?等我拿到押金,重新找到一个距离公司近的地方再租一间房就是。
我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手机响了。
手机一响,我就接起,把电话那边的孙小乔还吓了一大跳。
“顽顽,你醒啦?”她知道我酒量不好----我也知道,只不过我都想不到我的酒量竟然会差到喝了就晕过去的地步。
“是啊,刚洗漱了,准备来公司。”
“你别逞强!”孙小乔说,“要是你不舒服,就好好在家里躺着。”
躺……
我看着对面那个被我砍拆的床,淡淡说道:“不用了,我已经醒过来了,直接到公司里就好。”
“你不会是记着昨天答应我的事情吧?不用了,你要是逞强搞到生病就更糟糕了。”孙小乔说。
“我真的没事。”我笑了笑。
在这种糟糕的事情,还有一个担心我的人,真是再好不过了。
我说道:“待会儿我就过来,还有些事要告诉你。”
“哦,那好,等你到了公司再说吧。”
等我挂断电话,看着那具骸骨,我默默地穿上了衣服。
现在天气热,虽然“它”已经是骸骨而不是尸体,但出于谨慎,我还是开了空调。
凉风一吹,我灼热的头脑慢慢降温,之前就不觉得可怕,现在更是有种豁出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