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时艺’的字数与段落是严格要求的,五百五十个字,破题规定是前两句,也就是说,不管主题是什么,变化的只是这两句,我需要的,是万用句型。”到雅思作文,套题无处不在。
“那下文你要如何承题呢?”
“夫君让我一鸣惊人,若要以文章的华丽脱颖而出,甚难;若只是让他人记住有我这么一号人,却也简单——只要与众人背道而驰即可!只是在那之前,我想确认一件事儿,如若我惹怒了左相,姑母可有办法保住我?”不走寻常路,必然要承担相当的风险。
墨台遥迟疑了一下,眨眼间,抚掌笑道:“你既已入我墨台府,我自当尽我所能、护你无碍!”
“看取莲花净,方知不染心——莲花,君子之花!”我笑了,说道:“然,水宫仙子斗红妆,轻步潜波踏明镜,藐然百卉之英茂,无斯华芳之独傲——自命清高,孤芳自赏!”
话,从来都是可以从两方面来说的。譬如,一个美男性格孤僻、行径诡异,我们称之为“个性”;而,一个青蛙性格自闭、行为异常,我们称之为“变态”——此谓,中文造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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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台府,偏院的花园里——
“玄舅母,您的右手抬高,手肘与腕间相平。”
我听话地将肘部抬高了十五度左右。
“玄舅母,您的左脚往边上迈一步,身子一定要站稳。”
我缓缓地往左移了一点。
“玄舅母,您的身子还要前倾一些。”
我已经努力倾斜了,但实在是……碰不到啊——
“你要考虑到我的身高,你能碰得到,不代表我也能碰得到!”我撇嘴道。
“……是琉疏忽了……玄舅母,这里您该用点力,而那边,只要轻轻顺过去就可以。”
已入仲夏,前些日子,墨台遥收到了“菡萏会”正式的请帖,时间定为下月中旬——距离现在只有二十余日。
“玄舅母,直臂……对,慢慢的……好,提起!”
“总算完成了!”我长舒一口气,将手里的笔管扔进了笔洗里。
笔?!是的,我手里抓的就是毛笔!
忙活了半天,不是在习武,也不是在学礼,而是在……呃……作画。
墨台遥给我找来了一个绘画师父——墨台琉,据说是墨台氏京城旁系一脉,比墨台妖孽低一辈,却已过而立之年。
“琉侄女……”每次叫这个称呼,我就别扭:“绢的尺寸要改小;布料也要改良,加大白矾的用量,现在水墨的晕散还是不能够随心所欲;还有,勾勒荷叶经络的金彩,笔划想办法缩减到五根勾线,多画多错,要尽量藏拙!”
我练习了近一个月的水墨丹青……呃……临摹,已经颇有心得,很想自夸一句,我全身上下满是投机取巧的细胞啊——只是,这话怎么品,味道都不对。
“我记下了,请玄舅母放心,我这就回去想办法修改。”墨台琉官居正五品,也是“如意馆”出来的,她的心思灵巧,脾气温顺,正合我意。
春莲手脚麻利地帮我收拾着桌上一整套订做的鹿耳兼毫笔——墨台遥为了“菡萏会”,可真舍得下血本。
来皇都以后,墨台妖孽很是忙碌,甚至有几日,彻夜未归。墨台遥说,他被皇太君留宿宫内了。想想也是,我们之所以大老远地跑来皇都,好像就是为了面圣,只是墨台妖孽一次都没带我进宫——我也乐得偷懒。
春莲一直跟在我身边,与在桓城的时候一样,只是精神似乎越来越不振。我暗自思忖,她的嫡姊闾丘夫人,恐怕凶多吉少了……
墨台琉原已告辞转身,突然又折了回来,开口问道:“玄舅母,画中的荷花,要不要再加上一朵?”
“为什么?一朵挺好的,把荷叶画大一点,画面就满了!”我家的荷叶,那叫一个“硕大如盖”。
“舅母整日呆在府内自然不知!左相府的长公子回郾都了,据说他自幼身子不好,长年呆在乡下别庄养病,甚少留在郾都的冉燮府。琉估摸着,他应该也会在‘菡萏会’上露面。”
“那个……我好奇跟你打听一下,左相家一共有几个儿子?”我拧眉,这个是我的疏忽了——万一冉燮家有一十二个儿子,我岂不是要画十二金钗图?!
“冉燮左相没有女儿,只有这两个儿子!”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我循声望去,就见墨台遥迈着雍容雅步,由远及近。
“琉侄女,你回去帮我想想,怎么构图,再加一朵荷花,要画法一样的。”我撇嘴道。
墨台琉行礼后,转身走了。
她前脚刚踏出园子,墨台遥立刻笑嘻嘻地对我说道:“冉燮絮那个老匹妇,生孩子方面也不如我,我好歹还有一个槐儿继承祖业,她却要招赘一个进府继承家业。”
我的面皮抽动,暗自感慨,这种事有什么好自豪的……但是聪明的没开口反驳。
“冉燮絮靠娶了淑皇子,才得以爬到如今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位置——淑皇子是先皇的同父胞弟,当今圣上的亲舅,身上流淌的是纯正的皇家血统。”说着,墨台遥不禁脸露神往,续道:“想那淑皇子,空谷佳人啊,嫁给冉燮絮,算是鲜花插牛粪了,为此我还暗自神伤了许久……你说当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