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的时候,信都一直牵着何用的手。何用有挣扎,却挣脱不了。
信都能拿着谭晨的手机卡,说明他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可是知道后的信都并没有什么改变。他们在火车上相遇,或许不该说是相遇,而是信都特意寻来。何用见到信都,从呆滞后清醒过来恨不得跳车。
信都却让他再睡会,说他早上五点就起床收拾,需要多休息。
何用出了一身汗,他说不定一直都在信都的监控之中。只有他和信婷才相信自己逃了出来。而信婷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完全没有给何用一个预警。说不定已经被信都控制!
何用想问信都,问他对于这件事的看法以及处理方式。可是他问不出口。再看信都的表情,很好,他看不出一点端倪,真不愧是信都啊,泰山崩顶也能面不改色。
在何用看来,这是一件比泰山崩顶还严重的事。他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以前给他安慰,让他安心的信都,在此时此刻只会加重他的崩溃心理。
可是,让他做出什么,他已经没了力气。他最大的胆子就是从家里逃出来,在外生活了半个月。
信都停下,何用回神,不知所措的看他。却,信都没有给他一个眼神。何用顺着信都的眼光看,面前是坟墓,有一个无字碑。
往周围环视,何用想了半天,记得何家的老家确实是在杭州,祖坟也是。可这里不是。何用回老家上过香的,不是这里。
信都脱了外套垫在地上:“坐吧。”
就坐在别人坟前,何用有点怵,但还是乖乖的坐了下去。
“信都……”
“你都知道了?”信都反而先开口。“对不起啊,瞒了你那么久。”
何用的背部僵硬,浑身紧绷,一眨不眨的看着信都。信都要说了。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你是我儿子啊。”信都扭头冲何用笑。
他居然笑着说这种话!
何用不可置信的爬起来,瞪着信都。信都依旧笑着看着何用。
何用浑身发冷,扭头就跑。地上的草明明是绿色的,何用却看着像是黑色的。耳边明明有鸟鸣声,何用却觉得像哀号。
信都站起来,笑容消失,看着何用奔跑的背影沉了脸。最后看着何用突然消失了身影才叹息一声,摇头跟上。
何用趴在地上大哭,在这山林间,哭声尤为清晰,像是有天大的委屈。
信都站在他身后,本来是想等他哭完再说。后又想起那天哭了那么久,比女人还能哭,摇摇头还是去扶。
一扶,我的乖乖,满脸的血。
何用把鼻梁摔断了,流了满脸的血,混合着眼泪,泥土,看起来脏兮兮的。可是信都就是心疼,一肚子攒着的火都被这眼泪浇灭。
信都去抱何用,何用抬手就打他:“别碰我!”
那炸毛的样子让信都好笑,将何用扛了起来,任何用捶打辱骂也不松手,就带着何用往山下走。
把哭泣的何用塞进车里,锁了车门,信都又慢悠悠的上山。他的外套还在山上呢。
拾起衣服,信都摸了根烟出来,在坟前慢慢烧完。“下次再来看你们。”
又慢悠悠的晃下山,何用小乖乖已经哭得打嗝了。
信都找了纸给他,然后心情还算愉悦的带何用去医院。
何用一边哭,一边配合着医生处理。他不想在外人面前把这事说出来。信都要脸的。
“好了,好了,别哭了。就是简单的矫正一下而已。不会毁容的。”医生见他哭得没出息,嫌弃的摇头。
信都则在旁边抿嘴笑得开心。等医生走了,连忙去抱他。
“别碰我!”何用还在坚持,因为鼻子的原因,瓮声瓮气的,信都没有心疼,居然还觉得可爱。
“好了,好了。我们回去慢慢说好么?你这样躲避,你这样哭有什么用?我是这样教你的?”
“你还有脸提你教我?你就是这样教——”何用说不下去了。教儿子跟老子上床么?信都你个变态。
到了杭州的何家门口,何用死活都不下车了。
“我家就是你家。无论你是哪种身份都是。你回自家有什么?”信都见自己怎么说,何用都不下车,干脆自己也坐了进去,把车门关上。“好了,我们就待在车里,车里空间小。我们更亲密。”
何用心里骂了句不要脸,立刻开车门从另一边下了,就往外走,他才不要进去。
“那你到底要不要跟我说清楚?”信都在车里淡淡的来了一句。
何用脚步顿住,回头委屈得要死的看着信都。
信都下车,往家里走去。仆人小心翼翼的看一眼两人,过来接过车钥匙把车开进车库。
“等下,我还有行李。”信婷帮他弄了□□,他得拿在身上。
信都以为他乖了,勾起了唇角走进屋里等他。
何用抹抹眼泪,做了个加油的姿势,有些忐忑,有些紧张的进屋。
“坐。”信都喝着热茶,仿佛接下来他要跟何用讲的是晚饭吃什么。
何用找了离信都最远的位置坐下,委屈的瞪着信都。
信都好笑:“对不起啊,瞒了你那么久,你的确是我亲儿子。你先别忙着哭,等我慢慢给你说完。”
何用:我快稳不住眼泪了。苦苦找寻的亲人是自己的丈夫,我被亲爹睡了。qaq
“因为你是何家这一辈的第一个孩子,所以你叫何用。因为知道你是我的孩子,所以我才会收养你。”信都笑了,还有些无辜的意味:“你也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