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就连正在分饭的女牢头也朝这边看过来,长生满脸的恐惧,不过锦姝终于睁开了眼睛,长生松了一口气拉她起来吃饭,锦姝有气无力地摇摇头,再次闭上了眼睛,长生吓得哭起来,再次连唤带拉,锦姝再次睁开了眼睛,看了长生一眼又闭上了,长生失声痛哭跑到栅栏旁朝牢头苦苦哀求:“大娘!大娘!求求你给找个大夫来,小孩子无罪,求你给找个大夫来呀!她病得连眼睛也不想睁了!”
不等牢头回答,林心慧大惊失色地说:“什么?她病了?什么病?快快把那丫头拉出去,小心给锦娘过了病气!”
长生满脸悲愤地说:“二夫人,你也是她的婶娘,她病了你不想着救她,却怕她过了病气,你的心好狠!”
可是众人却都是自顾自,庆姨娘先带头说:“不是我们心狠,这鬼地方我们都快挨不过,何况大小姐还是个孩子,身子又弱,谁知道得的什么病?若过了病气,我们都逃不过呀,我肚里可是二爷的亲骨肉呀,正经的谢家主子!”
众姨娘七嘴八舌地附合着,林心慧实在看不过庆姨娘的嚣张,又想起自己以前因她受得气,反正明清又不在,谁知以后会怎么样,不如借机出出气,她看准时机,“啪”地狠狠打了庆姨娘一耳光骂道:“什么jian货!就是生了也是下溅的庶子!正经的主子都顾不上,谁还顾得你肚子你的贱种?就是过了病气也是活该!”
庆姨娘“哇”地一声哭了,想和她撕打又被压制惯了不敢,更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就哭着求老夫人作主:“老夫人你听听,你可要给我做主呀!我哪句话说得不对?可你听听夫人都说了什么话?我是下溅,但孩子可是二爷的种,就算是庶出怎么就是贱了?就算是庶出也不能过了病气就是活该呀!”
林心慧过去又要打她,被老夫人喝住了,这边长生仍在一声声唤着姝儿。女牢头有些害怕,她多牢头多年见得多了,钦犯可不比一般的犯人,一声令下说杀就杀,倾刻成了冤魂,连案都不用审,一声令下说赦就赦,从此又回到从前的好日子,谁得罪了谁倒霉,所谓福祸旦夕间不过如此吧。
同样的,既是钦犯,上头说不许任何人看望,谁也不敢看望,上面没说让放,谁也不敢放一个人,但是上头没说让人死,就得好好看着。虽然病死一个小孩问题不大,但若把病气过给别人,弄得病倒一大片,却不是她们这些牢头能承受的,看样子这小孩病得不清,可别真有什么不好的病过给别人。
女牢头很快喝止住闹闹嚷嚷的的声音,然后不容置否地说:“没有吃饭的都吃饭了!这个病孩抱远点,别给别人过了病气!等我回过上头的再说!”
长生拉住她,苦苦哀求:“求大娘可怜可怜这个没娘的孩子!快给她请个大夫!实在请不下把我们挪开她好,孩子在这里没病也要被这帮女人咒死了!求大娘了!”说话间一块碎银子已经塞进了女牢头手里。
女牢头一愣,却不动声色地收回手,飞快打量长生一眼,一如往日面无表情地骂道:“闹什么闹?还不快点吃饭,其他事等我秉过上头的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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