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娘亲和外婆气愤而羞恼的样子,长生故做不知,不解地问:“怎么呢?到底是怎以回事?舅舅和舅母为什么吵架?什么悔婚退婚?这件事到底与我有什么关系?”
周王氏张张嘴却说不出口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转过头去,长生却追问道:“外婆,是表妹要退亲您和舅舅不让吗?那家有什么不妥?依我说,如果真有什么不妥,就要早做打算,你就这么一个亲孙女,可不能为了面子误了表妹的一生”
王崔氏嘴唇动了动,愧疚地看了长生一眼,终是没有说出口,周王氏与娘交换了一下眼神,也决定不说了。
她挤出一个笑脸:“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你表妹有点小孩子脾气,你舅舅又是个直脾气的人,两人为一点小事闹别扭了,放心吧,一会就没事了,你表妹的事自有你舅舅做主,你不用操心了。咱们嫡嫡亲的娘三说说话”
既然娘和外婆怕她难堪好意瞒着,长生自然要领情,何况她并不想捅破那层窗户纸。若真闹开来表妹撕破了脸皮,非得求她做主给明净做妾,事情再张扬出去闹得村邻皆知,表妹坏了名声在家乡呆不下去,到那时她恐怕不接纳表妹就不行了,就是不让她给明净做妾,也要看着舅舅的面子上带走她好好安置,若有她以后天天在身边做些不安份的事,生些不安份的想法,又有几个人能招架得了?
外婆也好言相劝:“好孩子,你倒是一片好心,只是,哎,不说了,不管别人了,我老了,虽是好心说话别人未必听,她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只要不影响到你就成。”
长生笑笑,很主动地换了话题说:“外婆,快来看看我给你买的东西,有的是京城买的,有的是在晋阳买,反正我也不知道外婆喜欢什么,就看什么合适就买什么。”
说完打开送给外婆的一堆礼品,一一拿给她看,有适合老年人做衣服的素绸,有长生亲手做的袜子抹额等物,还有上好的补品和佛珠佛经,还有晋阳买的点心等物,都是长生精心挑选的,当然极合外婆的心意,她也就不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专心地看长生送给她的东西,一边看一边夸,又怪她太破费。
长生看她和娘正专心分礼品,已不再提及刚才的事,可她心里却不是滋味,如果舅母和表妹真的起了这个心思,转而厚颜对她提起走时带表妹一起上京,她该如何应对了?说的轻了她们不听,做的过了又怕外婆和舅舅面上过不去,该如何让她们自己息了这个心思?
正思索着,外婆说:“这些礼物你用了心思,我着实很喜欢,不过以后不可再这么破费。我看得出,你姑爷待你很好,虽然不能保证一辈子,起码现在我看得着。不过呢,我知道他的亲娘只是妾室,再爱儿子也没有能力护着你们,可怜他爹又去得早,天下没有真正喜欢庶子女的嫡母,不刻意刁难就算是好的。你那嫡婆婆到底待你可好?”
长生一喜,正发愁该如何旁侧敲击让舅母和表妹歇了不应有的心思,外婆的话不是刚好引出来吗?由外婆出面劝阻表妹再好不过。
就叹了一口气说:“这还用说,就是亲婆婆都不一定待儿媳好,更别说不亲的,不过我那嫡婆婆出身高贵极有教养,心里再不屑,面上的情份却不错半分,而且我成亲以后并没有妨碍到她什么,所以暂时还过得去。至于以后,就说不来啦。”
王崔氏叹了一口气,又问:“那你姑爷的亲娘呢?咱们小户人家不管什么嫡庶之分,只知道亲的就是亲的,不亲就是不亲,名份不等于情份。”
长生想起至今不能回到儿子身边的吴姨娘,同情而无奈地说:“其实相公的亲娘吴姨娘是老夫人的陪嫁丫头,是个很善良很本份的人,被老夫人在手心里捏了一辈子。自从我进那个门,就从未见她在老夫人面前抬头说过一句话,简直连家里得脸的奴才也不如,更别说保护自己的儿子,她所能做的,就是在老夫人面前毕恭毕敬,对她忠心耿耿,以期老夫人能对相公好一点。而相公更可怜,他还不会说话走路就被亲娘教着去取悦讨好嫡母,亲爹在时还好些,没了亲爹,个中辛苦自有人知,若不是他大哥罩着,母子俩的日子会更难过。”
周王氏和母亲说了同时难过起来,王崔氏慢慢地说:“以后对你姑爷要好,对他的亲娘更要好,当然,也不可怠慢嫡婆婆,免得你们日子难过富贵之家也有难处呀”
长生赶紧说:“所以外婆,正因为以前看够了也受够了这些,相公才和我成亲前就说定,这一生里,他曾受到的苦,绝不会让他的妻子儿女再忍受,他和我之间不会再有别的任何女人,哪怕是七仙女下凡也不会,他的儿女更没有嫡庶之分,一夫一妻儿女成群,和和美美地过日子,就是以后再富贵他也会遵守诺言的。外婆和娘放心吧,相公是个言而有信之人,他当初敢发这个毒誓,就一定会做得到。”
周王氏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说:“其实你嫁给明净,我和你外婆既开心又担心,开心的是你终身有靠,姑爷又是个出色的,担心的是大家族以后妻妾成群,你虽是正妻,却难免要受委屈,所以你外婆今日才会让明净在人前亲口承诺以后对你好,虽然明净确实那样说了,但我们从内心还是为你担心,生怕你受不了那种委屈。现在你这么一说,我和你外婆也就完全放心了。”
王崔氏连连点头,她拉住长生的手,坚决地说:“既然姑爷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