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看着娘欲言又止矛盾无比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想着什么,笑笑说:“娘可是担心我这样不管不顾,表妹若有个三长两短,外婆和舅舅受不了,你心里也不好受,而且乡亲们还会骂我心地歹毒容不下表妹才害死她?”
周王氏暗叹女儿聪慧善良,为难地点点头:“你若管她们,我又怕你吃了亏,你若不管,我又不忍心,更担心你外婆年纪大了受不了,还怕你遭人非议坏了好名声,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呀?”
“娘放心,我并不是真的不管,她们赌的不就是我不得不管吗?而我就是要让她们知道我根本不在乎表妹的死活,更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要让她们心急,急到无可奈何来求我,到时她们走投无路,还不是一切都听我的安排?”
“那你到底打算怎么安排她们?”
“娘忘了,表妹不是说想给相公做妾的目的只是不想过苦日子,如果是这样,那也不一定要嫁给相公呀?既然她在这里呆不下去,我就带她走,到时给她找一户她满意,人家又愿意娶她的,京城肯定要比这里生活好,这不是就如她所愿了吗?”
这不是两全其美吗?既顾全了女儿,又顾全了侄女,周王氏心头石头落地,连连点头:“好,我这就去告诉她,好让她放心”
“娘不能去这件事就看谁比谁的心硬,吃亏的就是心软的那个。咱们若主动说了,她肯定不会答应,她还是千方百计想给相公做妾,除非实在没希望才会同意别的,所以一定要沉住气,咱就装作根本没听到这些闲话,就是走时也不要理会她们。到时她们一定慌了手脚跑来求我,那怎么安排她还不是由我说?”
周王氏想明白了其中道理,心头一松,又无奈地说:“这样最好,既能给金花留一条活路,又不让她妨碍到你们。不过娘说句心理话你别生气,不管怎么说,金花是你舅舅唯一的女儿,你再怎么生气,也要想办法给她找个差不多的人家嫁了,免得你外婆和舅舅担心。”
长生笑了:“娘放心,你还不知道女儿的为人吗?我若真的心狠,哪里还会管她?我会尽力在京中找一个表妹中意的人家的,不但让她过上好一些的日子,还要让她名媒正娶做正妻,不过那还要表妹肯听从我的安排,我只能尽力呢,如果她的要求太高根本办不到,或者骗我带她回京后依然对相公不死心,我就立即送她回乡”
周王氏连连点头:“我知道这个道理,走时就和你舅母舅舅说好了,金花要跟你走,以后过得好坏他们都不能有怨言,若是金花一意孤行不听你的安排,你就随时送她回乡”
长生笑了:“娘,好了,表妹的事就这样吧,我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去帮她的,结果如何还要看她的造化。我们这几天尽为她烦心了,都没顾得上好好说话,咱不提她了,说说咱家的事吧”
“当然要说咱家的事,谁闲着没事老操别人家的心?”周厚纯闻声进来了,热得满头大汗,一身的尘土,是卖豆腐刚回来。
长生本不想对他承诺什么,可是看到他一把年纪还为这个家辛苦的样子,于心不忍地说:“爹太辛苦了,长生目前还没办法让爹享福,等以后条件好了,虽不能大富大贵,但我一定不再让爹起早贪黑这么辛苦”
周厚纯虽只得到长生一句空承诺,心情还是不错地点点头,有淮安王府的助力,女婿一定会很快当官发财的,到那时,这句承诺就不是空话了。
正待夸奖明净几句,又想起今天的目的,又迟疑起来,把想好的话在心里酝酿了一阵子,这才张口说:“长生哪,再有一两天你们就要走啦,按说爹不该说这些烦心事扰你清静,可是你们在家不知道,外面都传成啥了就是想瞒你们也瞒不住,不如咱们好好商量想个对策,嗯,咱们都不是外人,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长生和娘对视一眼,有些不明白爹爹想说什么,周厚纯却搓起了手,大热天的又不冷,他搓了好几遍手却说不出口,半晌才难堪地说:“外面到处都在传关于金花的闲话,想必你们也都听说了,这件事要尽快做打算,不能让姑爷受到连累。”
周王氏以为丈夫有什么更好的打算,着急地问:“那你说怎么打算?你有什么好主意?”
周厚纯咳了几声,这才慢吞吞地看着长生说:“这件事不但关乎到金花的名声,更关乎姑爷的名声,我相信姑爷不是那样的人,但别人可不那么认为,现在事情已经骑虎难下,金花一个姑娘家名声被全败坏了。
如果姑爷不纳了她,就会出人命的,到时你舅舅和咱家的情份就全毁了,你外婆她老人家也受不了的,到那时姑爷被人唾骂,你也会被说人悍妒心狠,枉毁了一世的好声名呀所以听爹一句劝,且不可因小失大,先让姑爷纳了她平息眼下这件事,以后她总是小的,还不全拿捏在你手里?而且又自家表妹,还能在婆家做你的助力,好帮你对付外人。”
周厚纯这么想,长生倒觉得很正常,因为大多数人都这么认为,也因为这个爹一直就为她着想的并不多,他也许只是觉得明净纳妾根本没什么,若坏了名声以后不能做官,那才是真正的损失,所以她并不生气。
只是,她怎么觉得爹的话好象没有说完?
还不等她说什么,娘就急了:“这不行,金花是个不安份的,长生又碍着亲戚情份对她深不得浅不得,若她以后得了姑爷青眼坏了长生跟姑爷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