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郡主来了?她来做什么?莫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跑来找事的?不可能呀,淮安王两口子绝不是这么轻率的人,淮安王走时一再交待,事情没有经过朝廷和宗室确认,切不可外传,免得惹祸上身,他不会一回府就什么都告诉金侧妃了吧?
不过就算金侧妃真知道了,相信她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派安阳过来找茬,她不会这么蠢,她就是过来,也是来假意示好的,她若敢找茬,自己那护犊心切的母妃第一个不会放过她们。她不是说了,自己这么多年不争不抢,不是怕谁,而是不屑于,现在不一样了,她要为自己的女儿争取一切应得的,绝不会再象以前那样与世无争。
安阳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她前来应该是另有其事,说不定气走自己和明净还不满足,还非要亲自前来挖苦一番才甘心。而自己再不会怕她了,再过几ri身份得到证实,安阳还得给这个嫡姐磕头认亲。
长生和周王氏相视一眼,还来不及商议半句,安阳郡主的声音已打外面传来:“弟妹,你可真心狠,不过自家兄弟妯娌犯几句口舌,你们就不声不响地走了?可知大嫂我有多担心你们?你大哥若是回来了,让我怎么对他交待?”
长生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她还不知情,也不是来找事的。随着安阳高扬的声音,一个常在安阳身边服侍的丫头打开了帘子,安阳牵着姝儿走了进来,姝儿已顾不得在安阳面前掩饰,满面委屈眼泪汪汪地看着长生:“姑姑!”
长生一颗心顿时就软成了一团,除了心疼就是自责,仿佛她又变成那个初见时苍白瘦弱自闭受人控制的小锦姝。自己和明净只顾着凭一时意气离开,这几天更是沉浸在大起大落的离奇身世中不能自拔,可曾想到姝儿有多么需要他们?可曾想过安阳虽然对姝儿还算关心优待,可是放眼整个郡主府·除了可喜可乐和维妮姐妹四个无权无势的小丫头,可曾还有一个人真心疼爱姝儿?自己太对不起姐姐了!
她忍住恨不得立即拥姝儿入怀的冲动,急忙拉着娘亲给安阳行大礼,安阳呵呵一笑·象变了个似的急急扶起:“弟妹,你这是做什么?在自个家里,又不是当着外人怕失礼,特别是周家伯母是安阳的长辈,这不是折煞我吗?”
说完就作势要给周王氏行晚辈见长辈之礼,长生深知她的脾xing,就算这会她因为某种目的不得不屈尊给娘亲行了礼·事情过后觉得给一个村妪行礼实在有辱她的郡主身份,必定要加倍地发作出来,到时吃亏的还是自己。
就赶紧拦住:“郡主切勿多礼,您身份高贵,行大礼我娘受不起,再说你刚才也说了,自己人面前无须多礼,为何自己又要拘泥于虚礼?你这不是逼着我们和你生份吗?以后莫非见一次要给郡主嫂嫂行一次大礼?”
安阳内心本就对长生母女俩充满了鄙夷·要不是母命难违,怕长生不肯跟她回郡主府惹母妃不高兴,更担心和长生两口子闹翻了对明澈交待不过去·所以才不得不满腹怨怼地屈尊对一个平时她连正眼都不会瞧一下的村妪行礼,见长生真心拦她,方才松了一口气推让一番坐下,也暗喜周长生虽然讨人厌,但还算知趣。
未及得说话,太姨娘听得安阳郡主来了,不现身怕失礼,现身又怕身鄙位贱惹得那位听说眼睛长在头顶上的郡主不快,思前想后还是亲手端着茶盘进来了,哪怕这位惹得安阳生厌·也不能落下话柄让人非议明净,这里名为蒋宅,但熟悉的人都知道自己才是真正的主人。
她把茶盘递给丫头,倒头就行大礼:“民妇谢吴氏参见郡主!”安阳已认出她是谁,谢家未被抄家前她在郡伯府见过太姨娘几面,而且她和明净长得实在很象·太好认了。她装作发愣的样子受了大礼,这才恍然大悟地站起来去扶太姨娘说:“可是谢家姨娘?姨娘折煞安阳了,你总是明净生母,怎可行如此大礼?快快请起!”
长生不动声se的看着安阳做戏,心想还以为你屈尊前来是变好了,原来本xing难移。她扶起太姨娘在下首坐下,笑着对安阳说:“郡主嫂嫂客气了,你是宗室,身份尊贵,满朝文武有一半见了你都要行礼,何况我们这些民妇?受大礼也是应该的。嫂嫂不辞劳苦前来,快请喝茶吧!”
安阳挑剔地打量了一眼茶具,并没有打算真的喝,却发现茶具是泛着淡淡青se湿润细腻的玉盏,倒吃了一惊,居然用上好的玉盏泡茶?再细看,里面泡的居然是难得一见的云顶甘露,就更加不解了,明净和长生的身家她知道,是绝对喝不起这么昂贵的茶叶的,而这个太姨娘不过是一个被抄家罚产的没落官家老妾,蒋怡文也不过是中等官员身份,哪能喝得上如此好茶?不由得心中起疑。
忽想起母妃说的父亲和纪氏曾来过此宅,并有认周长生为义女之意,顿时心中了然,看来这些茶具和茶叶都是纪氏拿王府的东西做人情的,真是过份!这些好东西应该全是自己的安怀姐弟俩的!
再打量长生几眼,越看越觉得象纪氏,包括喝茶的动作和侧脸的轮廓都极象,难怪母妃说纪氏想认周长生为义女,要不是明明白白地知道纪氏不能生养也不曾生养过,连自己都要怀疑周长生是纪氏的女儿!
难怪自己从第一眼看到周长生就觉得厌恶,老是莫名其妙-想给她找茬,原来是因为她长得太象纪氏,那个顶讨厌的、成ri价病秧秧又不死、害母妃不能成为正室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