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庆斌看着刚收到的情报,狐疑的说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扫荡的鬼子和伪军都消失了,保定出动的飞机也搜寻不到,只看见土匪。”
“这个就不清楚了。”副站长黄天竹摇头道:“看来我们确实有把这支队伍拉过来的必要,可以考虑在那里设置一个培训基地。”
齐庆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要是有能和余飚或他身边的人说上话的就更好了,我们找上门去却没有人引见,总是不太好吧?”
“恐怕不好找。”黄天竹为难的说道:“用不用向上面报告,请重庆帮着找找余飚的家人,他哥哥不是在国军当军官吗?”
“那还是咱们的功劳吗?眼瞅着华北忠义救国军二十几路人马败的败,降的降,好容易找了个能打的,能把这功劳送给别人吗?”齐庆斌皱着眉头说道:“先去找他,即便他不答应,也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你准备准备,等消息明朗了就走,多带几个人,保证路上安全。”
“那个韩中先不错,挺能吃苦的,我带着他。”黄天竹说道:“还请站长多调些经费,见了余飚,咱们也得意思意思不是。”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齐庆斌笑了笑,说道:“钱是缺不了的,告诉余飚,跟了咱们军统,这以后的军饷给养咱们也能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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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经黑透了,韩中先慢慢的向家里走着,前面灯柱子的灯花跳荡着,只要绕过这灯柱,往喧同一拐,他就到家了。
跳荡的灯花下,一条白围巾在飘闪,等这个女人转过头,韩中先才吃了一惊。齐耳短发,梳着俊俏的刘海,杏黄色毛线衣下是一件蓝旗袍,胸部丰满,侧身的线条越发明显、诱人。
这个女人转过脸,正和韩中先打了个照面,韩中先一怔,禁不住问道:“沈霞,是你?”
“你上哪去了?表哥!”沈霞连使性带撒娇的迎了上来,嗔怪道:“叫人好等,你一定又去了肮脏地方……”
保定城也是个大城市,所谓肮脏地方比比皆是,无所不有!老县衙门的后身有个胡同叫花枝巷,妓院在这儿分头、二、三等;火神庙庙前庙后都是赌博场;在南门里,向西一拐,有条南兄,那里是“公子窑”。所谓“公子窑”是以男人卖弄色相,拉人下水的地方。街灯下,打扮得男不男、女不女的男妓,穿着小桃红或是苹果绿的长袍,不施朱粉,却皮肤红中泛白,个个眉清目秀。
“你真冤枉人!”韩中先实在莫名其妙,不容分说的置辩道:“我什么时候到过那些地方。”
“你还犟嘴,还不赶紧跟我回家去,看舅舅怎么收拾你。”沈霞不容分说,挎住他的胳膊,拖拉着向前走去。
“警察局要抓你,你先到我家躲躲。”沈霞低声说道:“反正他们不敢搜我家。”
韩中先听了沈霞的话,有些半信半疑,他这个远房舅舅在警察局做官,而远房表妹将来是伪河北诗署一位大官的长房儿媳,而且她始终对自己抱有好感,但这位未来的大少奶奶肯替他担这么大的风险吗?但他一转念,沈霞也可能是真心想救自己,再说胡同里确实有几个黑影在晃动,便横了横心跟着沈霞到了她家。
韩中先被沈霞挽着进了后角门,沈霞把门锁上,走进了一间凉亭书房里,才停下了脚步。
“至于你爹妈那里,不用太担心。”沈霞摘下围巾,摇了摇蓬松美丽的头发,说道:“有老头子在,警察虽也逼问,但没对他们施加压力。你尽可以放心,住在这里只有我知道。”
“警察为什么要抓我?”韩中先疑惑的问道。
“不知道哪个坏蛋报告说你是抗日分子,弄得老头子也不敢拦了。”沈霞坐在火炉旁,脸上映照得象朝霞一般红晕。
韩中先坐在书架前,抬头说道:“谢谢你。”
“就这些吗?淡如秋水一杯。”沈霞心里酸酸的,顾不得羞涩,脱口而出:“我们从小青梅竹马,我决不把你当外人看,我向明月宣布我爱你,正如卢照邻诗中所说‘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我可不敢做这样的美梦!”
“为什么?”沈霞杏眼圆睁,质问道:“我哪一点不配你,是我不漂亮,还是没有才华?”
“都不是。”韩中先两道浓眉拧成一个疙瘩,说道:“我们门不当,户不对,我高攀不起,再说你已订婚,我怎么能夺人之爱。”
“哈哈哈!”沈霞轻篾的狂笑两声,“那庸俗不堪的蠢才,订婚不过是逢场作戏,应付一下他的老子。到时候我一句话就把它吹掉了,请你不要再提这叫人不愉快的事情。”
韩中先十分反感的说道:“婚姻大事,哪能如此儿戏!”
“儿戏?笑话!现在已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难道十五、十六世纪欧洲文艺复兴的风还吹不到这里?人人都可以自由相爱,讲什么财产、声望、社会地位,不是太庸俗了吗?”堕入情网的沈霞什么也不管不顾的说道。
“我们门弟不配,不可能有乌托邦式的爱情,我们也不是太阳城的居民!”韩中先用拳头敲着桌子说道。
“你聪明敏捷,是我钟爱的人,不要总是不冷不酸。我比简.爱秀更倔强,比玛特儿秀更爱你。”沈霞指着书房,画地为牢的说道:“我不和你争乌托邦、太阳城的问题,且容你再想一想。记着,你不可离开这里,一切用物我会给你送来。”
“砰!”的一声,门被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