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落山了,天际凝聚着绚烂的晚霞,柔丝般的浮云缓缓飘动。
石桥隆盛背着手站在屋顶上,紧锁眉头,焦虑的踱來踱去,这次“治安强化运动”非常的不顺利,县城里龟爬太郎连发电报,说二路军有一支强悍的部队杀入了治安区,已经造成了很大的破坏和影响,希望他能马上调集一些部队回防,而自己这边却根本无法寻找到并摧毁二路军的主力,二路军实力犹存,就迫使他无法继续分兵搜剿,进山扫荡的多田部队又失去了联系,而且从最后一次联络的电报來看,他们那里也遭遇了挫折,一个中队的伪军被二路军用疑似重炮的武器在短时间内快速击败,而且山区复杂的地形极大的限制了皇军的战力发挥。
“阁下,请不必过于焦虑!”中队长岛田宽慰着上司:“独水镇已经为山本中队所占领,正在修筑炮楼,我们的计划可以说是基本实现了!”
“岛田君,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心里清楚!”石桥苦笑着说道:“应该说我们此次扫荡已经基本失败了更为确切,既未能消灭二路军的主力,又不能稳固所占地区,如果继续将扫荡进行下去,皇军虚弱的后方将被彻底破坏,甚至是猩的土匪也能轻而易举的进行活动!”
“阁下,我怀疑龟爬太郎在夸大后方所遭遇的威胁!”岛田犹豫着说道:“我军兵力并不充足,如果调兵回防,无疑宣布此次治安作战的失败!”
石桥沉吟了一下,摇头道:“不要如此看待龟爬君,帝国军人视帝国的利益远高于个人得失,他不是那么狡诈的人,不会用帝国战士的生命去冒险!”
“哈依!”岛田低头答道。
“呵呵,气氛太沉重了!”石桥知道自己的爱将心里并不一定服气,便笑着岔开了话題:“万宝山事件(九.一八)后,帝国军队横扫满洲,夺得三千里江山,在奉天的庆功宴上,我有幸与坂垣阁下、矶谷阁下和土肥原阁下坐在一张餐桌上,当时每个人都要讲个故事來评价支那人,并用趣句结尾,但是不准用现在的名词,比如‘一盘散沙’、‘东亚病夫’等!”
“能让石桥阁下记得如此清楚,想來那一定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卑职也很好奇呢?”岛田笑着附和道。
“那我就讲给你听!”石桥想起当时的对话,似乎也觉得很有意思,兴致盎然的讲述起來。
当时是坂垣先开的头,那是一个完全真实的故事:从北大营到沈阳的关东军军用电话线常常被人割断,关东军司令官认为这是十分严重的事件,是中国爱国人士在活动,便命令松井特务机关负责侦破,松井特务机关有不少中国办事员,他们了解自己的同胞,所以破案神速,共抓到了八名罪犯,日本鬼子决定枪毙这几名切线犯,正要行刑时,竟來了不少木呆呆的中国人围观,想满足亲自看杀人的好奇心,于是松井又在看热闹的人中抓了四个壮汉,凑成一打,用机枪射杀,坂垣的趣句是:中国人,,帝国士兵的活箭垛。
紧接着是矶谷讲的亲自看到并问到的一件事:他在皇姑屯遇到一对年纪才三十多岁的夫妇,白天靠乞讨和别人的施舍生活,晚上在破瓦寒窑和荒凉寺庙中度过,但领着、背着、抱着,却总共有六个孩子,大的不过七、八岁,小的还在襁褓中,他便问他们,既然生活如此窘迫,难道就不能少生几个,男的回答:正因为又饿又冷,晚上又闲着沒事,谁知刚碰了她一下,就又怀上了一个,矶谷的趣句是:贫蹙交加,但绝不闲着脐下三寸。
“哈哈哈哈!”听到这里,岛田不由得大笑起來,说道:“饱暖思淫欲,饥寒起盗心,沒想到饥寒也起淫欲!”
“这个很好笑,当时我就笑得喷了饭!”石桥脸色一整,接着说道:“最后是土肥原阁下讲的故事,一点也不好笑,但却叫人深思!”
岛田愣了一下,赶紧收起笑容,认真的侧耳细听。
“三国演义中的官渡之战,岛田君想必是知道的!”石桥眯起眼睛望着远方,缓缓的说道:“袁绍不听谋士田丰之言,招致惨败,狼狈逃回后,第一件事情却是杀田丰,色厉而胆薄,志小不能容人,土肥原阁下的趣句是:支那,这个蜂攒蚁聚的地方,多几个袁绍,少几个田丰,乃是皇军之万幸!”
岛田沒有说话,皱着眉头仔细品味着,半晌才苦笑一声:“阁下,可惜投靠皇军的都是些不中用的袁绍,与皇军作对的都是有才的田丰!”
“是啊!”石桥慨然一叹:“皇军兵力有限,无法统治支那广大的地区,以华治华本是绝妙好棋,可惜沒有皇军的助阵,那些皇协军却不是抗日武装的对手,特别是余飚,这个人很有两下子,你以后要特别留意!”
“卑职明白!”岛田抚着腰间的指挥刀,缓缓说道:“可惜,他似乎从來不肯与皇军正面作战,想与他较量,还真是困难!”
“机会总是会有的!”石桥转过头,盯着急匆匆赶來汇报的一个鬼子军官。
“阁下,皇协军第二中队传來急报!”鬼子军官有些忧虑的将抄写纸递了过去。
石桥隆盛接过來一看,立刻惊得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从头又看了一遍,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阁下,发生了什么事情!”岛田焦急的问道。
石桥将手里的抄写纸紧紧的攥成一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从牙缝里迸出话來:“多田阵亡,所属中队在追击凶手时陷入埋伏,全军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