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长安眸底的不安,一闪即逝,既然没有人看出林老夫人的异样,那么,自己也绝对不能表现出太明显的惊诧和不安。
云苍璃虽然是不赞同浅夏的做法,可是眼下她已经做了,那么,无论如何,都不能引起旁人的怀疑!
“呵呵,没错。当初我诈死逃离了北地,一路上几乎就是如同见不得光的老鼠一般,这才平安地回到了京城。可是我没有想到,那个时候的吴梦娇,已经怀了他的孩子!”
浅夏的面色清冷,“所以你就暗中做了手脚,收买了吴梦娇身边的下人,联起手来陷害吴梦娇?”
“不错!唯有如此,我才能趁心如愿。她若不死,我又怎么可能会成为林少夫人?可是我躲在了人群里,亲眼看到了他对那个贱人的关怀备至!我不甘心!陪在他身边的应该是我,而不是那个贱人!”
“住嘴!你若是再敢侮辱我母亲,小心我让你生不如死!”林少康额上的青筋暴起,看着这个昔日被他百般敬重的母亲,这一刻,林少康恨不能自己就从来没有对她有过期许,从来未曾唤过她一声母亲!
浅夏的身子一颤,再度快速地用自己的一双黑眸,覆上了林老夫人的视线,只是脸色变得有些白了,额角,也已经开始有些湿了。
“你除了收买那些人来陷害吴梦娇,还做了什么?”
林老夫人的情绪出现了一点点的异动,刚刚似乎是觉得眼前有了一抹亮光,突然就又觉得自己置身于当年的那场布局之中。耳边似乎是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声,让她的心,紧跟着就是一揪。
“我忍了几个月,终于,我等到了一个机会,拿了我的银子的稳婆被请进了林府,原本,我是打算将那个孽子一并解决了的。怎奈中途被老夫人的出现,打破了这个计划。不过,吴梦娇到底是没能躲过那场血崩,呵呵,我刻意让人为她制造的血崩。”
林少康一个箭步上前,伸手便将林老夫人的衣领给提了起来,急促的呼吸,不难看出他心底极度压抑的愤怒!
“你这个毒妇!你简直就是蛇蝎心肠,歹毒至极!”
话落,林少康的长臂一甩,林老夫人有些蜷缩的身子砰地一声,便撞到了墙上,整个人如同是那外头树上枯黄的叶子,被风吹落,生命的迹象,在缓缓地消逝。
“毒妇!我暂且留你一命,哼!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地太痛快的。你不是想要让你的好儿媳们对你尽孝吗?好呀,你等着。我一定是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浅夏因为刚刚林少康的突然出现,猛然打断了她的幻术,致使林老夫人突然从幻术中清醒了过来,不可避免地,出现了反噬的症状。
若非是云长安快一步地将她扶住,怕是她整个人就要滑倒在地了。
定国公听着林老夫人的话,整个人的表情都是有几分的怪异的,屋子里,也因为林少康的举动,刹时安静了下来,除了林老夫人的**声,再也听不到其它的了。
好一会儿,定国公才喃喃道,“原来如此!这么多年来,我一直觉得不安。当初老四找到我,暗示我当年是不是错过了什么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他在故意挑拨,现在我才明白,是我错了g呵,我简直就是大错特错,是这世上最蠢笨的人!”
“我早该想到这一层的。梦娇是那样温婉的一个女子,她是那么善良,怎么可能会做出与亲姐姐抢夫婿的事来?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她呀!”
林少康冷笑一声,“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现在这么说,我母亲就能活过来了吗?”
林少康摇摇头,虽然之前,他对这所谓的真相,也猜到了几分,可是现在亲耳听到,却是让他有些难以完全地接受。特别是,他之前怎么也没有想到,母亲的死,竟然是还有父亲的插手!
即便是这些年来他努力对自己好,他将爵位和家业都留给了自己,可是那又如何?
这些能带给他什么?能换回他母亲的性命吗?能将他与云筱月之前错过的十年再弥补回来吗?
这个在战场上再难,再苦,都未曾服过软儿,未曾流过一滴泪的热血男儿,今日,竟然是再度落泪!
“为什么?你让我情何以堪?我的母亲,竟然是死在了这个恶妇,和我亲生父亲的手中g呵,定国公,不如你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定国公的神色微变,一双有些昏暗的眼睛,呆呆地看向了自己的儿子,这是他与梦娇唯一的儿子,现在竟然是唤他一声定国公?
作孽呀!
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如果自己当初没有对林梦言的话偏听偏信,那么现在定然就是会大不一样!这个嫡长子,现在也不会用这种看仇人一样的眼光看着自己!这是自己此生最为得意,最引以为傲的儿子!
自己都做了什么?
定国公无力地闭上了眼,身子一软,靠在了**头上,一言不发,垂于一侧的手,不停地颤抖着,连他的眉心,似乎是都在不停地跳动着,不知道他是在懊悔,还是在自责!
对于定国公的反应,浅夏没有什么太多的同情。
正如先前林少康所言,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那么林少康这些年所缺失的,真正的那一份母爱,又该由谁来弥补?他之前的那些付出,那些错过,又该找谁来补偿他?
错了就是错了!
懊悔也罢,自责也罢,终归是无法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