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看来,是许家人的性子太过凉薄,感情太过理智。可是在我看来,唯有如此,才可保许氏数百年不倒。无论是朝代更迭,还是新旧交替,战火和罪责,这样的事情,永远都不会烧到他们的身上。”
“可是父亲,您刚刚不是说,现在的许家主,已经是认可了穆世子么?穆世子并非皇室中人,那他们?”
“他们现在之所以认可了穆流年,也正是因为许妃这一次,先选择了保全自己,而不顾及整个儿许家的利益。许家的女儿,向来都是温婉大方,礼仪周全。无论是嫁与何人为妻,都绝对不会给淮安许氏丢脸。可是这位许妃,却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打了浅夏的主意。”
“父亲,孩儿还是不明白。”
“浅夏第一次进宫,那许妃就已经插手了。若非是有人用计拖住了皇上,只怕那一次,皇上便有足够的时间和理由来发难浅夏了。也正是因为那一次,她的举动,彻底地惹怒了穆流年,所以,他才会亲自去了一趟淮安。”
云若奇此时的表情,简直就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了!
嘴巴大大的张着,几乎就是可以装进去一个鸡蛋了!
看到他瞠目结舌的样子,云苍璃就知道,这些消息,他却一直没有打听到。
好一会儿,云若奇才极其自责道,“孩儿办事不力,还请父亲责罚。”
“不必了!这件事情,也怪不得你。穆流年的身手,连皇宫都可来去自如,又岂会让你跟得上?”
这话虽然是有些打击云若奇了,不过此时,他倒是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被打击地委屈,本来就是技不如人,何来怨言?只是,这心底对于穆流年的好奇心,却是愈发地重了起来。
入夜,凉风习习,烛光摇曳,似乎是在陪着那风儿一同舞蹈。
三七看着打开的窗子,再看看还在练字的秀,提醒的话,几次三番到了嘴边儿,又都被她给咽了下去。
直到看见了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了屋内,三七才放心地上前将窗子关了,再轻手轻脚地退到了外间儿。
浅夏抬头看他,只见其高挑的身材,一袭水蓝色的上好云锦,绣着雅致兰花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让人不免想到了蓝天白云这样的组合。
再看其手上还套着一只白色的玉扳指,身子在离自己极近的地方站了,身形笔直,一手负于身后,一手却是横于胸前,脸上挂着温温浅浅的笑,将其烘托成了一位贵公子的卓绝气质。
浅夏只是淡淡的扫了一他一眼,便别过了头,在她看来,那笑容颇有点**少年的轻佻,还有着一种打趣的意味在里头。
“浅浅,我给你的信,你可看到了?”
“嗯。”浅夏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便再次坐好,手托了下巴,似乎是在想着极其重要的事。
这种被人忽视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特别是还是被自己的心上人给忽略了,穆流年觉得心里便有些空落落地,还有苦涩涩的。
“浅浅在生气?”募地,穆流年想到了两人的婚事,这一次,自己的确是玩儿的有些大了!
这一招,原本也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穆流年与浅夏相处多年,对于她的性子,自然是看地真切。表面上看起来温婉有礼,可是实际上,待人接物,却很是冷漠。若不是自己这五年来的死缠烂打,她也不可能会被自己给打动了!
自从上一次,自己半开玩笑地跟他提及了婚事,结果却是遭到了她的否定之后,他回去后,便一直在想着,若是两人的身分问题不能解决,那么,他们就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
可是浅夏的身分,想要往高抬?谈何容易?
具体的手段,穆流年也不是没有,可是他觉得那样的话,拖的时间太久,他怕自己会等不及了。事实上,他更担心的是,若是自己下手慢了,那么,自己的这个未婚妻,可就成了别人的了。
这怎么办?自己好不容易用五年的光阴才打动了她,若是再让别人捷足先登了,到时候他找谁哭去?
特别是在得知了桑丘子睿也到了京城之后,他的一颗心就更是被提的七上八下的,几乎就是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可是看看浅夏?每晚上睡地是又香又甜,穆流年每每看到她的那副样子,就恨不能将她的被子给掀了,然后再将她给摇醒了,问问她到底有没有心?自己都难受着急成那样儿了,她竟然是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想归想,哪一次他来,也都只是想一想,气一气,在看了她一会儿之后,这种感觉便会被一种满足感和幸福感所替代。于是,穆流年终于悲哀的发现,他这一辈子,算是栽在了浅夏的手里头了。
“没有!反正也是已然如此了。再生气就能改变什么?”
“不能!”面对原则问题,穆流年还是很坚持的!
浅夏可以生气,可以打骂自己,可以与自己使性子,可是现在他要的这个结果,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发生什么改变的。
“你可是让你这样嫁进长平王府,是委屈了你?”穆流年问的有些小心翼翼。
“不会。”浅夏盈盈一笑,眸底的波光盈盈,一下子便让穆流年看得有几分呆了!“再说了,便是我说委屈,不愿意嫁,便能不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