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丘子睿入宫后,将穆流年之前的猜测,当着太后的面儿,对肖云放说了。
当然,他是不会蠢地说这是穆流年猜出来的。
太后微怔之后,倒是的确想起来这是最有可能的,毕竟,依着先皇多疑的性子,这银子放在何处最为稳妥?自然是陪着他,与他寸步不离,那才是最让他放心的。
肖云放一下子也是如同拨开云雾,眼前豁亮了许多。
“多谢表哥。”
桑丘子睿摇摇头,拱手道,“皇上,若是您早些将这些难处说出来,微臣自然是不可能坐视不理,可是实际上,您却做了这么多无可挽回之事。大错已然铸成,只怕再想挽回,难了。”
太后的脸色微郁,再一看肖云放,则是面色尴尬,阴晴不定。
“表哥?”
“罢了,当务之急,皇上还是先想法子将这些银子找回来吧。若是有了这些,前方的战事,还不至于吃紧。另外,皇上也可以再考虑加派兵马了。”
肖云放则是想着,这先皇的陵寝,岂能随意地闯入?
若是被那些个大臣们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来数落他呢。
“皇上,围今之计,要先将看守皇陵的人,换成您的心腹,另外,那些金银若是果真找到了,您总要想个法子,将其运出来吧?”
桑丘子睿说的没错,他身为皇上,更为人子,若是被人发现他肆意地惊扰先皇,那可是要被御史们好好念叨的。
眼下又是四皇子在扶阳与他为敌,说不定,这事情,就能被他给弄得越来越糟了。
肖云放仔细地想了想,便听从桑丘子睿的话,选了一名桑丘家的年轻将领,将其派去了守陵。另外,他又特意地着人将钦天监的监正叫来,仔细地询问了一番之后,只说是自己近日屡屡梦到了先皇,所以,让他们挑个日子出来,他要亲自去皇陵叩拜。
这法子自然是使得的。
到时候,皇上前往皇陵祭拜先皇,这随行的马车,自然是不知道要有多少辆,到时候,想要将那些金银运回宫来,自然是再简单不过了。
肖云放安排好了这一切,觉得仍然是有些不太稳妥,又请教道,“表哥,这皇陵之中,必然是机关重重,您看,若是咱们的人,进不到皇陵里面,该当如何?”
“当初先皇找的设计这陵寝的人可还在?”
太后微微一锁眉,“按照规矩,为先皇设计陵寝的人,已经是被一同封入了陵寝。”
桑丘子睿皱眉,这个说法,他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他不相信,那么多人修建陵寝,就没有一两个,对这陵寝有个大概印象的?
“太后,工部尚书,虽并非是亲自修建这陵寝的,可督建,却是免不了的。您看?”
工部尚书是他们的人,这一点,自然并不难办。
次日,皇上就下旨,说是自己最近屡屡梦到了先皇在地下睡不安宁,所以,便派遣了工部尚书,亲往皇陵查看,可是有什么地方漏雨,或者是出现了缝隙。
皇上此举,实乃出自一片孝心,自然是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与此同时,肖云放又派了大批的暗卫,在暗中将皇陵给守得严严实实的,生怕有人会借了他的手,将金银找到后,再来哄抢一通。
肖云放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皇陵那边。
穆流年听说肖云放连暗卫都派过去了不少,心中大喜,看来,是他动手的时候了。
入夜,浅夏早已睡实了,**的另一侧,却是空空如也。
夜色如水,迷朦中透着几分的清凉。
乌云蔽月,似乎也是在为穆流年的行动创造着有利条件。
刚刚进入林府,穆流年便注意到,这里,比他上次来时,戒备已是松了太多,基本上,就感觉不到有活人的气息了。
再往里走,看着空空如也的林府,穆流年忍不住低咒了一声,“这个肖云放,就算是国库里头再空虚,也不至于将林府给搬成这样儿吧?连把椅子都没留下。”
再往后走,摸索着到了之前林氏所住的主院落。
夜色太黑,乌云将月亮给遮得严严实实的,好在玄武早有准备,很快,这里便亮起了几盏灯烛。
“公子,可是这里了?”
穆流年之前是陪着浅夏来过这里给云氏请安的,自然是认了出来,看着这里空空的庭院,就连那小亭子里的石桌石凳,都被人给搬走了,整个院子里,死气沉沉的。
穆流年侧头看了一眼主屋的方向,不想想,那里面定然也是除了光秃秃的墙壁之后,不会再有别的了。
主屋的两侧,各植了一株海棠,这海棠是早先老太爷命人种下的。
云氏搬进来之后,也一直未曾动过。
穆流年缓缓地靠近了右侧的那株海棠树,看了一眼那用石头砌成的花池,伸手在里面的泥土上轻轻地扫了一下。
穆流年在这株海棠树的正前方站定,然后侧了身,就开始往厢房的方向走,嘴里头还低声地数着,一二三四。
总共走了六步后,停在了原地。
穆流年站定,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所站的地方,再往右手边一瞧,果然,正是冲着那个小亭子的方向。
穆流年心中大喜,转了身,冲着亭子再走了三步,然后直接就从自己的身上抽出了短刀。
“公子,这等力气活,还是就让属下来做吧。”
玄武即刻上前,先一步,在穆流年弯腰前,蹲在了地上,直接,手中的尖刀,就将穆流年所站位置周围的几块儿地砖都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