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丘老太爷不以为意地瞪了他一眼,“有些事,无须遮掩之时,便不再遮掩,这才是最好的掩护,懂么?”
“是,父亲。”
“现在想想当年那位大师所言,还真是句句皆准!睿儿的才华,怕是十个子赫也及不上!至于现在二房落到如此境地,也是他们咎由自取!若是他们不算计睿儿在先,又如何会受到了这般重的惩罚?”
“儿子明白了,父亲。”桑丘弘的心思一紧,父亲这是在提醒他,不要再心软了!
桑丘老太爷则是一脸哀伤地闭了眼睛,身子有些颓弱地靠在了椅背上,“你们都是我的儿子,我岂会不心疼?这阵子老二一点儿正经的样子都没了,我能不难受?”
桑丘弘的眼角一酸,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弘儿呀。你是我的嫡长子。你为人大度,忠厚,这些都好!只是你的心,永远是都没有你二弟的狠呐!这样也好。这次让睿儿借着惩治任氏和桑丘华的事,让老二也好好地反省反省!让他知道,他自己姓什么,他的富贵是谁给的?”
老太爷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若要帮着皇后和云放,就得先从我们自己的周围下手呀!睿儿说的对,若是我们自己这里到处都是漏洞,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抓住把柄,莫说是帮着皇后了,怕是反倒还会拖累了皇后呀!现在的梅家,不就是例子?”
桑丘弘愣了一愣,想不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是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看来,的确是长大了!自己,也确不如他!
“父亲,儿子都明白了。睿儿能有今日,也是多亏了您这些年的教导。”
老太爷摇摇头,“单是睿儿在得到了皇上的赏识,却又执意不肯入朝为官这一事上,便不得不让我们佩服!他甚至是都未曾与你我提及!现在想想,若是他果真入了朝,怕是此时倒霉的,就该是我们桑丘家了。”
桑丘弘一听,亦是觉得后背一凉,只觉得心底都有些发紧。
皇上疑心颇重,这些年来,即便是桑丘嫡系已渐渐地退出了朝堂,可是皇上仍然是不曾大意过。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们才会在这些年刻意地低调,更是委屈了皇后十余年,只是为了两个字,捧杀!
这与平时一些高门府院中捧杀一个孩子可是大不一样!
若是没有这些年梅家人在朝堂上的得意,没有梅贵妃在后宫的风头日盛,这样大的一局棋,又岂能下成了现在这般?
“这才只是开始!你且瞧着吧,睿儿的手段,我们怕是连十之一成,也未曾看到。这才只是让梅家吃了一个不算暗的暗亏!真正让梅家再也猖狂不起来的,还在后头呢。”
桑丘弘想了想,“父亲,这梅家根深叶茂,除非是皇上大怒,降下圣旨,否则,想要将梅家完全的铲除,与白日做梦无异呀。”
“不错!除掉梅家,自然不可能是一朝一夕之事。”
父子俩这里谈论了许久,最终的结果,也不过就是放手交给桑丘子睿来做,既是对他的信任,也是他的一番历练。
而同一时刻,桑丘子睿则是在云浅夏这里,跟她说着近日来京城的动静。
穆流年似乎是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有些慵懒地在榻上半倚着,眼睛似乎是困地睁不开了。
浅夏轻瞥他一眼,知道他这样,无非就是不想让桑丘子睿透过了他的眼神来猜到他的心思。
“桑丘公子,这些事,似乎是与我们无关吧。我们的合作,目前为止,仅限于安阳城。”
“浅夏,我知道你天资聪颖,又何必藏着呢?我自认这次的计划周密,可是却始终未能瞒过云秀的眼睛,不是吗?”
浅夏微垂了眼睑,眸光平淡无波,“桑丘公子过誉了。”
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
有的时候,在聪明人面前,过多的掩饰,反倒是太拙了些。
“浅夏,说实话,既然是合作,这次的事情,怕还要云秀能配合一二才好。”
“桑丘公子请直言。”
“浅夏进安阳城也有些日子了,可曾听说过安阳城的第一名妓,牡丹姑娘?”
“自然是听说过的,听闻这位姑娘不仅仅是人长的漂亮,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难得的是,她是一名清倌儿。”
清倌儿这样只有在那些烟花之地出现的词,此刻从浅夏的嘴里说出来,竟然是没有半分的污浊小看之意。
桑丘子睿挑了挑眉,“浅夏,那你可知道是何人为她赎了身?”
浅夏沉默了一会儿,猛地抬头看他,眉眼弯弯,“该不会是桑丘公子吧?”
“呵呵!这等艳福,子睿自认还是要差一些的。为她赎身的,是桑丘子赫。”
这一点,浅夏自然知道,她们甚至还曾见过面,只不过,这些,她自然是不打算告诉桑丘子睿的。
而一旁的云长安,听着桑丘子睿一口一个浅夏叫着,怎么就觉得那么别扭呢?
这位桑丘公子的风华、气度、相貌,可谓是样样都是拔尖儿的!
自从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确定之后,他看向浅夏眼中的赞赏、惊艳,便一直是未曾加以掩饰!甚至是有时候,还能看到了他眸底的一抹眷恋和爱慕。
云长安对这位桑丘公子并不讨厌,可也喜欢不起来!
早先的时候,只觉得此人才华横溢,风华俊朗,可是相处了一些时日后,他就觉得这位桑丘公子的心计,简直就是太令人惊骇了!
特别是这一次,竟然是玩儿了这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