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雪嗤笑,客套道:“慕容姑娘此言差矣,姑娘出身世家名门,才配得起大师之称。小野自学成才,哪敢与慕容姑娘相提并论。”
慕容婉儿不想与她斗嘴耽搁时间,不甚友好的瞥了她一眼,问道:“不知程小野此来,有事么?”
“慕容姑娘从小野手中取手九头舞凤冠,后来闹出那么大动静,难道不该给小野一个解释么?”北宫雪也无意与刀子纠缠,只想将原来的事情问清楚。
听她问及此事,慕容婉儿心中无名火起。
当初,千夙找来,她答应帮他重做那顶九头舞凤冠,他却提出让她将图稿拿去梅县,交到程小野手中。她虽有些诧异,却也没有拒绝。最终,在她的催促下,程小野也将九头舞凤冠做了出来,虽然在机关方面不尽如人意,却也是美轮美奂,恍花人的眼睛。
对此,她本无可厚非,也没有什么怨言,事情的转折点在于,程小野伤了百里玉衍。
那时,她才知百里玉衍便是千夙,也理解了当时他让她将技艺传于程小野的良苦用心。可是没想到,她耗尽终生都无法企及的人,在程小野的眼中竟然那般廉价,随意伤害。
她在为百里玉衍不值的同时,也在心中恨上了程小野。
恨她的冷酷绝决,也恨她不知珍惜,伤害了那个她在暗中喜欢多年的男人。
“呵。”一声冷笑自慕容婉儿唇角溢出。事到如今,她反倒是回过头来想要一个解释,好,那她便给她一个解释,“你想什么解释?问你亲手做出来的东西,是如何杀死东祁皇后的么?”
程小野闻言怔住。
百里玉衍不是说,杀死东祁皇后的凤冠不是出身她的手么?为什么……
“你很奇怪么?”慕容婉儿声音倏得凌厉起来,“是不是百里玉衍告诉你,那个凤冠不是你做?他可真傻啊,都死到临头了,他还一心想着要保护你,怕你知道自己手上沾着东祁皇后的血,沾着东祁国丈一家上下一百多口人的血。”
“程小野,这样的男人,你杀了他,你晚上就不会做噩梦吗?”
她步步逼近,北宫雪不由自主的向后退着步子。
“怎么,害怕了么?害怕当初为什么要杀他?!”慕容婉儿声音凌厉,眸光犀利的盯着她的凤眸,带着恨不能将她吞噬的恨意,“他费心思的想要帮你,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为了你,他宁可负天下人,可是你最后是怎么回报他的?一刀杀了他?”
“够了!”北宫雪倏的一声尖叫,双手捂住了耳朵。
百里玉衍死了?他真的死了?怎么可能,一年前在西凉登基的皇帝,不应该是百里玉衍么?难道是她从来没见过的那位摄政王?
怎么可能,匕首明明不是冲着他心脏刺过去的,他怎么可能会死?
程小野心思紊乱,大脑一片空白。
可是片刻一,她又冷静了下来。“你喜欢百里玉衍?”几乎是肯定句,她虽悲痛震惊,智商却还在。能让一个并没有太多交情的女人恨她到如此地步,能就只有一个解释,她喜欢百里玉衍。
因为喜欢他,所以在得知她伤了他时,才会表现的如此激动愤恨。
女人,果然都是感性动物,就算是外表看起来再怎么大方端庄、温柔孱弱,当她面对自以为的仇敌时,也会变得凌厉尖锐起来。
慕容婉儿此时便是如此。
被戳破心事,她顿时有几分尴尬,退了两分与分隔开一段距离,冷声道:“与你何干?”
你喜欢谁自然与我无关!北宫雪心中暗暗思衬。慕容婉儿恨她,所以想用语言来刺激她令她伤心难过。为达目的口不择言也在所难免,所以慕容婉儿此时讲的话不足为信。而且,看慕容婉儿提到百里玉衍时眸中除了愤怒几乎没有其它的情愫,也就是说,百里玉衍一定没死!
想到这点,她沉痛的心情一扫而光。
“既然慕容婉儿姑娘不欢迎小野,那便不打扰了。”话不投机半句多,即便她不愿如实告,她也不能勉强。凤眸扫过里面的陈设,来日方常,总有一天她会让她将实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她!
转身甩给慕容婉儿一个高贵华丽的背影,离开了慕容世家。
中午回到家中,孟荼正坐在院中读书,百里星辰趴在石桌上,小胖手攥着一支毛笔,画得桌上满是墨痕。衣服上,脸上,也沾了不少,看起来滑稽的很。
抬头见到北宫雪,孟荼连忙放下书将百里星辰从石桌上抱下来,“辰儿别闹,娘亲回来了。”
百里星辰一听,机灵的抬起小脑袋,把毛笔往身后一塞。孟荼躲闪不及,被毛笔戳到,墨水涂了他一脸,从下巴一直划到额头。
他眨了眨眼睛,无语的看着北宫雪,“娘亲,小荼这便带辰儿去清洗。”
北宫雪先是一愣,继而笑了,“还是娘亲来吧。”她将手中拎的纸包放到石桌上,从孟荼怀中接过百里星辰,“你也去洗洗脸上的墨汗,要不过会风干了就洗不掉了。娘从青阳酒楼带了你喜欢吃的酥香鸭,一会洗干净了过来吃饭。”
“是!”孟荼兴奋的展开笑容,向屋子中跑去。
百里星辰闻言不乐意了,“娘亲偏心,哥哥喜欢吃酥香鸭娘亲便常给他带回来,辰儿喜欢吃炸虾仁,娘亲为何从来不给辰儿买?”
“因为酒楼没有虾仁卖,下午娘亲带辰儿去河中捕虾好不好?”
小奶包撅起满是墨汁的嘴巴,不知道娘亲说的是真是假。不过听说下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