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快开到公安局的时候,大缯突然停火跳下车,过一会又跳了上来,把一杯暖暖的可可奶茶塞进可可手里,哭红的兔子眼睛弯了起来。
所以等“世界级大麻烦”浔可然出现在刑警队办公室的时候,一大家子人都看见可可像个没事儿人一样,捧着可可慢悠悠的踱着步走进来。
目瞪口呆。
门被嘭地踢开,闻风而至的局长大人如金刚一般伫立在门口。目光如炬,对可可和大缯开炮。
可可说,局长我错了,没向您汇报。
大缯说,局长我疏忽了,没看好她。
局长深呼吸,深呼吸,深呼吸,还是忍不住开口骂人,“浔可然你你你比你们家老爷子麻烦一百倍不不一千倍我上辈子欠你不成你给我这样折腾还有你周大缯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于来和要被纪委双规也不会这么巧”
“你们你们”局长眼看血压又高了,徐婉莉突然冒出来端着水,“局长您先喝茶,坐下来慢慢骂,别着急,他们是不好,咱慢慢骂哈。”转身调皮地对可可眨眨眼。
“浔可然,你打算怎么办吧”
可可低头想了想,“我会主动辞职,一定不再给您添麻烦。”
局长哼哼。
大缯皱眉,“局长,可可说的都是我叫她说的,要撤你先撤我好了”
“你小子给我闭嘴”局长又来劲了,“你他妈不经过我同意居然敢休年假我关你禁闭”
“行啊,能不能关女厕所里”大缯笑。
“有道理,女厕所里女鬼多,可以让队长大人慢慢体验。”可可抬眉道。
旁边人都闷笑。
局长胡子都气歪了。
局长还想继续骂,不知什么时候门口站着一个女子,拎着一个纸袋,畏畏缩缩的样子。
你找谁局长一声吼。女子往后退两步,差点夺路而逃。
“别怕别怕,你找哪位”专门负责接待的婉莉上前温柔地安抚道。
女子看向可可,“我找她。能和你谈谈么”
可可向她走去,被大缯一把抓住。“你有什么事就在这儿直说。”又偷偷在可可耳边道:“记得我现在是你的保镖”
可可咬牙。牛氓牛氓牛氓。
女子神态扭捏了一会,抬眼看着可可的眼睛里有一种说不清的东西,低下头思考了一会,仿佛狠狠的做了一个决定,才开口。
“那个姓徐的女不是、第一个。”
她将手中的纸袋子缓缓举起。
大家都愣住了。
可可震惊的看着她,慢慢的走过去接过纸袋,里面是血迹斑斑的衣物。
可可直视着女子的眼睛,女子坚定的回看她,“是一个半月前的事情,不同的是他们那时并没有录像什么的还有还有我活下来了。”
“没有去自杀我活下来了。”她重复道。
可可看着眼前颤抖的女人。
“我也许不配但是我我想我要活下去活着才看那些畜生落得怎样的下场浔法医,是你说的,应该站出来我请你,不,我求你,让他们下地狱吧”
女子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在地板上。
可可轻拍着她的背,闭上眼睛,手中将纸袋捏的变形。
这位女子姓张,一个月半前的夜里,也是在一个人的下班路上,遭受了和徐丽一样的事,但是她选择了更痛苦的一条路,活下来,保留了当时所穿的衣物,还有当时的验伤报告,只为等有朝一日能够看见这些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不敢出门,辞了工作,开始的几天只为了活下去而勉强自己吃东西,哪怕吃完就克制不住吐出来,哭着打扫自己的呕吐物。夜夜在噩梦中惊叫着醒来,抱着自己蜷缩着哭到再度昏睡。拆掉浴室的镜子,就连洗澡都不敢看自己的身体。约了心理医生,鼓起所有的勇气出门、下楼,经过熟悉的马路,看到路边非常普通的花坛绿化,昏倒,被人送医
经历过太多连说都说不出的痛苦,仿佛剥离血块的伤口,一步步结疤,终于,活了下来。
三天前上出现关于徐丽案件的帖子时,她看的浑身颤抖,丝毫不能入睡,直到浔可然出现在电视节目前说,“就算她已经不在人世,也会有人站出来替她说话”,瞬间屏幕前的她泪流满面,回家抓起藏在柜子底下的血衣,就跳上了出租车。
她说,浔法医,我只信你,我也许没看清他们每个人的脸,但是我还记得他们当中有一个人泄有一块胎记,我还记得其中一个很多次掐我脖子,然后盯着我的脸看我的反应,我还记得,我都记得,我愿意出庭,我愿意作证,我不在乎什么名声什么别人的眼光,除了生死,我什么都不在乎了,不管有多难,再也不会有比我现在的生活,更难
可可握住她冰冷的左手,回头看向大缯。
“周队长,请帮她立案。”
接下来的几周,这起轰动的案子以一种奇异的姿态完全发生了改变,不知道是因为于来和突然被双规,还是因为民声怨沸,上级领导积极肯定了市刑警队的工作,并内部决定将案件完全交回市局处理。
一帮老妖怪烫手山芋就推回来给我们老狐狸局长如是评价上级领导。
不过正合了刑警队的意,三天之后,局长带着周大缯向媒体开了一个通告会,简单、明确地介绍了案情的调查状况,基本上肯定了徐丽案件的结论一如之前上所说。
通告会上最尴尬的就是可可,她一直躲在后台不肯出现,这几天每当她跨出市局的大门就有好几辆媒体的车一直跟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