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广岩带上口罩,冲洗着双手
秦凌站在一旁,神色有点不安,“那个麻醉师又带着酒味”
“他当了十几年麻醉师了。..”
“但是已经被医院开除了吧。”
“你想说什么”侯广岩抬起身看着他,“你想找个清醒的清醒到一眼看得出这女人还活着,取出心脏无异于谋杀的”
秦凌在对方一身绿手术服下,撇开了视线,只是诺诺地说,“我担心手术安全而已。”
侯广岩没再理他,走进那间用塑料布包裹完整的密封房间。头发散乱的女人被绑在手术台上,比起隔壁那个年轻的,这个稍许大几岁,也完全不同,将丈夫的前妻生的孩子活活用热水烫死,然后假装自己有精神问题,逍遥自在毫无愧疚地活着,这大概也是侯广岩先选她做手术的原因。
如果成功,隔壁那个女人也许不用死。
侯广岩对自己脑海里的想法突然一愣,这算什么最后的同情他自嘲地笑笑,和麻醉师点头示意。有过上一次成功的移植后,他终于有把握做一直想做的事情,给那个孩子做手术。手起刀落,他专注于自己的飞舞,只在擦汗时,稍作呼吸调整。
就这一瞬,他察觉到了异样,女人被绑在两侧的手,小手指抽动了一下。
侯广岩抬头看着有些醉意的麻醉师,“喂,她手指动了。”
“不可能,我又不是第一天当麻醉,你放心,,深呼吸,以前被那个同学欺负的时候、想哭的时候,她都会这样告诉自己,深呼吸,都会过去的
咔哒。
什么声音
脑袋后刚才传来的那一奇怪的声音让女人本来就异常敏感的神经又抽动了一下。
“谁谁在那里”身后应该、应该是一堵墙吧女人试着往后看,但肩膀被绑住,让她无法看到脑袋正后方的情况。她凝息等了会,越发惊觉身后一定没有人。四周一片寂静,如果不是用力掐住自己手指到出血,她都快怀疑自己现在正在一场噩梦里。但噩梦怎么会如此清晰。她再次安抚自己深呼吸,一定什么都没有,刚才只是幻听,或者是滴水,啊对一定是墙壁里什么管道的滴水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显得异常清楚。
女人松了一大口气,俗话说最怕自己吓自己,自己刚才做了噩梦,又惊又怕,所以产生了幻
这念头还没想完,女人突然感觉到一阵寒冷,冷冽的风从身后轻轻刮过,甚至带动起几根细发丝飘动了一下让她不由自主地冒出一身鸡皮疙瘩。
错觉一定是错觉关着门的房间里,怎么会有风还是这么冷的
女人努力摆平自己有些颤抖的牙关,突然发现眼角什么东西一晃,一个淡淡的人影子,出现在她**侧,并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女人觉得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上下牙齿抖得只能发出喀喀喀的声音,她看不到背后到底是人还是别的什么,却看到影子就走近到**侧,然后停下,往下慢慢矮了一截。
影子弯下了腰
女人无意识地闭上眼睛,感觉到手脚都在颤抖,耳畔出现的寒意生生地在提醒着她,那东西靠近了靠近了
“对不起”再也无法抑制恐惧下的心情,“对不起,我知道我该死,我有罪,我装作样子要推你,害你掉下,后退、掉下楼去,对不起,我恨你恨得想捅死你,但是我不敢,我错了求你”女人眼睛紧闭着,夹着鼻涕与哭音地喊着,“我知道错了我有罪,我害死了你对不起呜我、错了”
断断续续,呜呜咽咽,鼻涕和眼泪混在一起,也无法抬手擦拭。
恩恩怨怨,恨意缠身,就算法律和证据都无法判罪,也不能完全抹除内心的害怕与后悔。
分不清哭了多久,说了多少遍对不起,女人才慢慢平静下来,抱着必死的决心睁开眼时,眼前什么都没有,没有影子,没有诡异的寒气,只有她自己,依旧被绑在这个奇怪的躺椅上,无法自制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