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涛被枕头边的手机铃声吵醒,朦胧地甩着头,有案子紧急集合到现场的事情也有过,但最近有不少新人加入物证团队之后,他已经很少遇到半夜被拖到现场面对这个世界残酷的一面、之类的事情。..所以对着不休不挠的电话,他痛苦地接了起来。
“喂”眼皮都睁不开。
“门禁密码多少”
“什么”声音听来有点耳熟,王涛看了眼手机来电号码,浔可然
“门禁、密码、王老师”也就在这种时候才用尊称。
“啊啊你说物证那里的啊,每个都不一样,你在”
“就是放曾建明案子所有采集到的物证小仓库。”
“哦那个不在仓库,那些都在隔壁我的实验室角落里堆着,没破的案子我不收进仓库。”王涛说着揉揉眼,“你要干嘛啊”
“实验室不是用门禁系统的”显然可可已经站在实验室门口了。
“用身份卡进去,诶诶你别乱来啊,我说,你也该放弃了吧局长这几天又在问我,你有没有过问案子,我怎么说啊我。唉~”王涛的叹气声还没结束尾音,就从话筒里听到“嘭”一大声。吓得他差点把手机给扔了。“诶诶你干嘛啊”
“踹门。”浔可然说。
“我去、大姐你别乱来啊,那门被破坏的话,公安整个警报系统都会发出警报的,声音嚓难听,鬼哭狼嚎一样”在这时间点,看看,啊哟我去凌晨四点,这时间突然发出鬼哭狼嚎,不吓死几个保安才怪
“啊、是挺难听的,像杀猪叫。”可可说。
“你别告诉我”
“没错,已经在响了。”可可听起来很平静。“所以,你来还是不来,王、老、师”
“啊啊啊你个畜生崽子给我呆在原地不许动”王涛抓起衣柜里万年白大褂电话还没切断之前,就冲出了门。
保安们兴冲冲地打算逮捕冲击物证课的人。
“从我踹门到你们出现一共费时3分钟24秒,比规定中的2分钟必须达到现场远远慢了,如果现在我们物证法医这块真的受到强盗冲击,3分钟时间够他们往我身上捅100刀接着从窗户逃离,你们连影子都不一定看到。”
强盗的逻辑在于,我看起来比你凶,所以我有理。
保安们先是大眼瞪小眼,然后堆着笑解释,最后离开时还压低了声音诺诺,诶今天说有演习了吗没吧一定是那个法医不小心撞坏了门然后做做样子。剥哈这样啊
可可满意地看着无人的物证办公室。
“叶子、鞋底的叶子”角落里堆成山一样的物证箱侧面都标注着案件号和时间,可可在一堆堆编号的箱子中找到了那双皮鞋。她想了想,拿出手机打通了李一骥的电话。
“喂,是我浔可然,我想请你帮个忙。”
李一骥永远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哟,呼吸这么喘,凌晨四点和周队长在玩什么新花样吗”
可可无视他的调笑,“你们考古所有没有办法鉴定植物年龄”
“可以啊,碳元素法,不过要你的植物很老、很老才行。”
“多老”
“老到我这个考古的看到它会两眼放光。”李一骥对话筒那头很正经地开着玩笑,然后打个哈欠。
“我不知道它具体的年龄,但它可能有好几百年。”
“哦,那应该可以,不过你那植物能搬来还是需要我带工具去采集”
“不,我只有一片树叶”可可咽了下口水,平复了呼吸。
“小可可,你耍我吗”
“不行吗”
考古教授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所以说和外行交流有时候很让人哭笑不得啊。”
可可深呼吸一口气,有事相求忍了忍了。
“小可可,你想一想,树叶这东西,每年每月都在生长,每年都在掉落,怎么可能从中提取出这大树的年龄”
“没有什么办法吗树叶里没有什么基因啊、细胞啊之类的可以”
“我这样和你说,你看一个孝,我就算把他拆成细胞分子,我能看出他妈多大岁数吗”
李一骥的话让可可一愣,才明白自己太过自以为是,撞上了现实的铁墙。但当她深吐一口气,打算放弃时,李一骥却没有。
“等等等等、我没说挂啊,你那叶子是什么树的”
“应该是银杏。”
“表面带泥土吗”李一骥的声音严肃起来。
“我有看到一些,应该带微量泥土。”
“行你带到我这里来,我帮你分析泥土成分。然后带你去见个老教授,她可是少有的、把植物当儿子女儿看的奇人,你那叶子如果真是古树上的,哼哼”
“行”可可挂断电话,放平呼吸,把叶子小心地从鞋底剥离下来,装进透明物证袋。抬头,看见王涛一脸扭曲地在门口杵着。
王涛扫视了一眼被踢坏的安全门,竖着毛瞪着可可,“三十包薯片,不五十包”
“没问题,去上买找周队长去拿钱,这是他的案子。”可可把物证袋当宝贝一样抱在胸前,向门口走去。
“喂喂别想跑,”王涛堵住门,“保安队怎么没把你按在地上铐起来啊”
“因为有两个女人在他手里快要被挖出心脏而我知道他最可能在的地方,所以、”浔可然的语气像在开玩笑,表情却是王涛从未见过的认真,“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王涛下意识缩了一下。可可从空隙里迅速钻了过去,在走廊上快步走远,“不过你可以去局长那儿问问,安全门为什么是纸板夹心的”
王